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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朋友散文:大頭/小號

時間: 智明1010 分享

  編者按:稱呼朋友為“大頭”,是因為再親切不過了。大頭是我人生最值得珍惜的朋友。

  有篇文章又喚他“大頭”時,他差點沒跟我急著翻臉,但的確是吹胡子瞪眼了。

  我說,從文工團(tuán)就這么叫來著,改不過來了啊!

  他說;你瞧現(xiàn)在咱倆讓人家看看,究竟誰的頭大?

  這句話噎住了我,頓時無語。

  那晚,譚虎從美國回小城開了場單簧管專場家鄉(xiāng)音樂會,鐵哥們“大頭”從省城趕來,主動請纓,干起來舞臺工作人員,具體職責(zé)是負(fù)責(zé)牽換場上的話筒,樂器之類物件。

  “大頭”是裝扮了一番有備而來的,一頭天然彎曲的白發(fā)夾雜著幾縷棕色點綴,一嘬灰白锃亮的山羊胡須,妥妥帖帖的裝扮在那張有棱有角的瓜子臉上,所說有些滄桑感,也正是當(dāng)下正被追捧的成熟“大叔”老男神那類。

  四十多年前,小城文工團(tuán)幾個形影不離的玩伴,當(dāng)屬樂隊里的譚虎和“大頭”,還加上編外的一位叫張寧的。

  團(tuán)里樂隊的條件所限,只能是單管制,二位毫無懸念都是首席位置上的“大拿”。有句話說的再形象不過了:“舞蹈隊的腿,樂隊的鬼,聲樂的嘴”。這兩位生在樂隊里的男娃,算不上“小貢”,“團(tuán)生”,“巴松”他們“猴精”那類,到底“道行”比他們“嫩”了點兒,確是全團(tuán)上下,四人軍棋下的最好,籃球配合打得最漂亮的一對。

  譚虎考上“中音”之后,“大頭”落單了,整天在大院子里瞎逛,要么望著院子里那棵老槐樹久久發(fā)呆,要么借酒消愁,借題發(fā)揮。夜里在宿舍哈大了,跑到院子里扯著嗓子大吼哪部外國電影里的臺詞來著:“我是大臣:邱——比——克”。

  早上,“大頭”再也不睡懶覺了,不是鳥把他吵醒,是他把鳥先吵醒的。顧不上刷牙洗臉,拎起那支金晃晃的小號站在院子里好一陣忽上忽下,忽高忽低的狂練“音階”,吵得老槐樹上的小鳥四處逃竄,吵得隔壁大院的鄰居們“頭”真的“大”了,還敢怒不敢言,躲在被窩里一勁兒罵街。

  實在耐不住寂寞的“大頭”,“炒”了文工團(tuán)的魷魚,投奔省城歌舞團(tuán)他那位黃老師去了。要說黃老師看上去,頭也著實不小,也大塊頭一個。在省歌,黃老師手里那桿號說了算,給弟子在交響樂團(tuán)留了一個“二小號”位置。算上“大頭”,一時間,“省交”那支龐大的樂團(tuán)里,竟然挺進(jìn)了郭曉明,王吉路,董其偉,呂肖華等好幾位小城文工團(tuán)“跳槽”去的樂手。

  話說,“大頭”自打坐進(jìn)省城那支牛哄哄的大樂隊,嘴都快樂歪了,平時籃球場上的“內(nèi)八字步”,走得也更“囂張”了。

  八十年代中期,“大頭”突然爆紅起來,不是一人紅,是他和樂隊另一位樂手陳偉搭伴,組了一個“男聲二重唱”演唱組合,叫什么名字給忘了,唱紅江南的那幾首歌至今卻還記得:《阿西門等街》,《羅拉》,《我祈禱》,《無言》等等。

  他倆還在江蘇音像社錄制了好幾盒演唱專輯,無論唱片或是演唱會現(xiàn)場,他倆都屬于那個年代最勁爆的曲風(fēng)。不過,“大頭”火的那個“飄飄然”的年份,很少再回小城來,也沒見他衣錦還鄉(xiāng),回來開個演唱會什么的。

  我見過冬天穿著黑色皮衣皮褲,蹬著一輛改裝250綠色摩托車的“大頭”,也就是說,八十年代那會兒,他就是省城滿大街人群中最“拉風(fēng)”的一位。

  那些年,我還癟塌塌的時候,每回戰(zhàn)戰(zhàn)兢兢去趟省城,還虧“大頭”帶著我混來混去。最終,還混進(jìn)了省歌。

  “省歌”外表光鮮,舞臺上光亮,很多年輕藝術(shù)家們其實都蝸居在那座小院里的小樓上,簡易民房里,連“大頭”夫婦倆,都擠在一件電聲樂團(tuán)的排練室里,用一道景片和燈光箱一隔兩半,外間堆滿了電聲樂隊的東東,里間就是他倆的衣食起居室了。

  每回,只要我來趟“省歌”,“大頭”沒有二話,先把妻子張健支回娘家,那張夫妻床剩下我倆一頭一尾睡著,睡著睡著,我總算“睡”進(jìn)了省城里的這個“省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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