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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懿傳結(jié)局是什么(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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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懿傳結(jié)局是什么

  那女子還在嚶嚶抱怨,進忠道:“皇上,請旨,該如何處置?”

  他答非所問,“翊坤宮之人,為何自裁?喚容珮來,朕要問一問。”

  進忠微微遲疑,還是道:“翊坤宮娘娘得肺癆已久,久病纏身,大概生無可望。至于容珮,業(yè)已殉主。”

  皇帝微微張了張嘴,嘆息道:“她走得不算孤單。”

  身邊的女子語氣輕誚,鄙薄之意昭然若揭:“烏拉那拉氏舉動瘋迷,病勢日劇,驟然離世,實在福分淺薄,皇上切勿為她傷心。”

  傷心么?當然是,可他不慣在面上表現(xiàn)出來。

  進忠走近一步,恭敬請示:“皇上,翊坤宮娘娘身份尷尬,喪儀不知如何處置?”

  那女子還在喋喋不休,大約是仗著皇帝寵幸,愈加放肆,“皇上,嬪妃自裁可是大罪,這是烏拉那拉氏公然羞辱您啊。”

  皇帝再也忍耐不住,低喝道:“滾出去。”

  那女子怔了怔,還未反應(yīng)過來,眉眼觸及皇帝的冷然,才生了懼意,也不敢哭出聲,趕緊縮著身子出去了。

  這一番倒是意外,連進忠也不曾想到,他只能更低眉順眼,聽皇帝吩咐。

  皇帝凝神片刻,再睜開眼時,眼底已經(jīng)發(fā)紅,“朕本意予以廢黜,終存其位號,已格外優(yōu)容??墒撬龑幵缸圆茫瑢幵高@樣離棄朕,決絕如此…”

  進忠小心翼翼:“皇上,翊坤宮娘娘生前公然斷發(fā),頂撞皇上,是否還要按皇后喪儀來辦?”

  皇帝的聲線有太多不甘與傷神,竟有幾分嘶啞了:“烏拉那拉氏…她一定很不愿意做朕的皇后。”

  進忠立即接口:“那就按庶人禮儀來辦?”

  皇帝的眼神不知停在何處,“罷了,喪儀就按皇貴妃之例辦吧。喪葬事宜,一切從簡。永璂呢?讓永璂回去視喪,陪她最后一程。”他想一想,“她生前與純惠皇貴妃交好,也不必麻煩,置于一處便好。”

  進忠答應(yīng)著,正要離開?;实酆鋈粏咀∷?ldquo;翊坤宮之人自裁前,見過什么人?”

  進忠躊躇片刻,賠笑道:“皇上,皇貴妃去看過翊坤宮娘娘,送去一些補身之物。其余再沒別的了。”

  皇帝不作聲,卻分明看清了進忠眼底的那絲猶豫,“朕知道了。愉妃與烏拉那拉氏親厚,喪儀的一切事宜由她安排就是。”

  進忠一震,立刻道:“是。只是愉妃娘娘剛剛喪子不久,立刻管事怕是力不從心。宮里一直是皇貴妃主事…”

  皇帝似乎不耐煩:“愉妃若是不成,還有穎妃呢,也可以幫襯。再去傳旨,容嬪晉為容妃,享貴妃禮,與愉妃一同照顧永璂。”

  進忠連連答應(yīng)這退出去辦差事了?;实垡谎圆话l(fā),只是看著進忠的背影,手指輕叩在紫檀桌上。

  不過須臾,他便吩咐身邊的太監(jiān)金保,“去喚李玉回來,朕要他伺候。”

  靈堂就設(shè)在翊坤宮里,要不是宮門口的一溜白紗燈籠,真看不出里頭正在辦喪儀?;实鄯愿懒艘磺袕暮啠畿采坝謽O盡失勢,再加之十七阿哥出生,嬿婉反復叮囑不可有哀樂嚇著了他。如此,就算有穎妃和剛晉位為容妃的香見幫襯,海蘭能在喪儀上所做的主,也實在不多。

  不過,人少也好。于海蘭而言,更能清清靜靜地陪著如懿多一些時候。

  海蘭這般沉默跪守在靈前,燒著紙錢元寶等物?;鹕嘭澙返猛讨墙鸺堛y紙的元寶,也照亮著海蘭蒼白至極的面孔。喪子之痛已經(jīng)奪去了她半條性命,相伴數(shù)十年的姐妹離世,更是將她折磨成了行尸走肉。

  海蘭燒完手里最后一把元寶,凄惶道:“姐姐,說好了要等我回來的,你怎么說了不算話。明明答應(yīng)了的,一句話,一個字都要當真。你卻食言了。”

  沒有人回應(yīng)她,可以回應(yīng)的那個人,早已躺在了棺木中,生氣全無。巨大的悲痛將她擊打得無法起身,匍匐在地,發(fā)出嗚咽的悲泣。

  良久,有人緩步進來,伸手扶住了她,“愉妃姐姐,你要節(jié)哀。”

  是婉嬪的聲音,海蘭緩了片刻,才能說話,“哀莫大于心死,還如何節(jié)哀?”

  婉嬪素來心善,環(huán)顧四周,輕輕嘆氣,“你瞧這宮里的人情冷暖,翊坤宮娘娘到底還沒被廢后呢,居然只有我和你來。”

  海蘭淡漠道:“穎妃在外頭主持大局,容妃去陪著十二阿哥了。慶妃膽子小,來轉(zhuǎn)了轉(zhuǎn)就走了。其他人都礙著皇貴妃的面子和皇上的震怒不敢來。”

  婉嬪點點頭,跪下將地上元寶和紙錢的灰屑攏了攏,柔聲安慰:“能來的都是對娘娘真心的。”

  海蘭頗有幾分奇怪,“婉嬪你素日最膽小,怎么也來了?”

  婉嬪低首像是被觸動了不堪回首的往事,含著羞辱與不安,膝行上前,磕頭三下:“我欠了娘娘的,只怕這輩子都還不了了。”

  窗外風聲嗚咽如泣,海蘭出神片刻,自言自語道:“要還,總是能還的。”

  窗外風聲嗚咽如泣,皇帝失神地坐著,也不知過了多久。天光明亮得很,可皇帝還是覺得身上寒浸浸,明明是夏日炎炎啊。七月盛暑,怎會有涼意襲人呢?大約,大約真是殿內(nèi)的冰供得多了些?;实凵斐鍪郑矍耙恢倒弭⒆?。

  那是一件舊物了,戴著它的人一定很是愛惜,常在青絲間廝磨,才會有這般光潤。

  進保遞上一盞清茶,“皇上,您看了這簪子很久了。”

  皇帝點點頭,“她走的時候,唯一的佩飾就是這支簪子。這,是朕很久以前送她的。”

  進保輕聲喚,“皇上。”

  皇帝似乎沒有聽見,仍是摸著簪子把玩,“她這是什么意思呢?對朕怨恨己極, 卻還戴著這支簪子。”

  皇帝的眉心曲折漸深,那疑惑盤旋在他心頭,甚是難解。進保不知該如何去勸。 翊坤宮喪儀,皇帝沒有踏足一步,穎妃主持寶華殿超度之事,皇帝也不過問。按理說,他該是厭棄極了烏拉那拉如懿??蔀楹?,卻偏偏拿著這支簪子,不言不語,不飲不食?

  進保自知勸不得,只能兀自焦急,直到外頭小太監(jiān)通報皇貴妃到來,他才輕輕舒一口氣?;蛟S皇帝,愿意聽一聽皇貴妃的勸說。

  嬿婉進來時,己不見皇帝手中把玩的簪子。她的腳步輕快,全然不像一個剛生育的女子,反而像是一只游蕩花叢的蝴蝶,以最美的姿態(tài)翩躚。

  嬿婉輕盈請安,皇帝微笑著吩咐她起身,早已沒了方才的愁云慘淡。

  嬿婉侍駕多年,與皇帝也是親近,便在榻邊坐下,傍著皇帝的手背絮絮訴說。不過是宮里的一些瑣事,皇帝興致不大,有一耳朵沒一耳朵地聽著,嘴上應(yīng)付:“你是皇貴妃,后宮的事你自可做主。”

  嬿婉得了這一句,心思稍定,這才露出幾分關(guān)心情切之意,“剛?cè)ソ憬愕膶毴A殿看過了,穎妃頭一回主持這樣的大事,實在有些緊張。”

  皇帝何等精明,只等著她說下頭的話,便也淡淡的:“那你可教導她些。”

  嬿婉伸手在皇帝肩上輕輕捶著,甚是體貼。等皇帝舒坦些許,方才柔聲細語道: “臣妾也是心疼穎妃妹妹,既要主持喪儀,還要回去照顧璟妧,實在辛苦。”

  皇帝倒是心疼嬿婉,閉目養(yǎng)神,口中應(yīng)著:“那也沒有你辛苦。這幾年接連產(chǎn)子,又要親自照顧。”

  這一語倒惹起了嬿婉的傷心事。她手中動作一緩,順勢伏在了皇帝膝上,哀嘆不已:“唉,臣妾想著,雖然璟妧是臣妾的長女,但自幼不曾和弟妹一塊兒相處。如今璟妧也大了,未免手足情誼淡漠…”

  若不提,這些都是舊事了??蓚€中緣由,皇帝是再清楚不過的。嬿婉生育七公主璟妧之時,正是生母慘死、自己地位不保之際,所以這個女兒一直養(yǎng)在穎妃膝下。而穎妃雖然是養(yǎng)母,但一直不曾生養(yǎng),對這個養(yǎng)女愛得跟眼珠子似的,照顧得無微不至。且穎妃的性子素來不與如懿、嬿婉兩派來往,只與自已一般出身蒙古的嬪妃親近,自成一派,將七公主護得極緊,連生母都甚少見到,更無半分母女之情。

  今日嬿婉的話說得如此明白,皇帝也知道了,“你想接璟妧回去?”

  嬿婉也不掩飾心跡,倒是一副慈母的關(guān)切情懷,“璟妧那孩子自小只和穎妃親近,對臣妾一直淡淡的。臣妾想,不如讓璟妧在臣妾那兒住一段,也好彼此親近些。”

  這話她沒有再多說,因為皇帝也知道,接走七公主,等于剜了穎妃的心頭肉,她是斷斷不肯的。然而嬿婉的淚已經(jīng)涌了出來,啜泣不己,“皇上,璟妧到底是臣妾親生的,臣妾實在掛念。每每午夜夢回,想到她不在身邊,真是心痛…”

  或許解鈴還須系鈴人吧?;实垡膊欢嘌?,只道:“那就讓璟妧去你那兒住一段日子。若是她住得慣,就留在你身邊吧。”

  嬿婉大喜過望,忙忙周全了禮數(shù)便退出了養(yǎng)心殿。她一壁吩咐了王蟾去咸福宮接七公主,一壁打發(fā)宮女回去將永壽宮的側(cè)殿整理出來,供七公主居住。

  春嬋笑吟吟道:“等七公主一回來,幾位阿哥公主都養(yǎng)在小主膝下,那可真是團圓了。”

  嬿婉微微得意,“為了璟妧的事本宮求皇上多年,難得皇上今日竟然痛快答允了。”

  春嬋奉承道:“烏拉那拉氏一死,您就是后宮第一人,皇上自然尊重您的意思了 。如今七公主就要回到小主身邊,小主事事圓滿,再沒有不順心的了。”

  嬿婉面上的得意一閃而過,卻未肯說出來。斗了那么多年,最后烏拉那拉如懿竟是自栽死了,真是無趣。這般無用的敵手,為她枉費多年,真是冤哉冤哉。不過她一死,這后宮便真是自己的了吧。

  數(shù)十年光陰流轉(zhuǎn),誰能想到曾經(jīng)全無家世的小小宮女,竟會成為宮中位同副后的皇貴妃呢。自然,沒有正后,副后亦是等同于皇后了。等三年喪期滿,安知坐于鳳座的人不是她呢。

  心思懵懂間,仿佛已是身著鳳袍的自己立于萬人中央,接受如山朝拜。然而眼前幾個人走過,卻只是草草行禮,毫無尊敬之意。

  這種冷漠,讓嬿婉無法承受,即刻變了容色,“站住!見到本宮怎不行禮?”

  為首的正是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香見,她冷然道:“我是我行我素慣了,向來沒規(guī)矩的。”

  嬿婉氣結(jié),看著香見身后兩個蒙古嬪妃,恪貴人與恭貴人,喝道:“那你們呢?”

  二人互相看了一眼,大約覺得的確失禮了,才道:“咱們跟著容妃娘娘走得快,所以…”

  嬿婉冷笑:“所以行禮草草,果真眼里沒有本宮了。”

  恪貴人與恭貴人有些尷尬,香見攔在前頭道:“咱們趕著去翊坤宮給主子娘娘磕頭,顧不上對皇貴妃的禮儀,也不必見怪。”

  嬿婉似乎不相信地重復了一句:“主子娘娘?”

  香見正色道:“皇上講不曾廢后。翊坤宮娘娘,自然就是咱們嬪妃們的主子娘娘。”

  這下連春嬋都忍不住了,忙為主子出頭,回嘴道:“荒.唐!她不過以里貴妃禮下葬,算得什么主子娘娘?”

  香見見主仆這般色變,反而氣定神閑地笑了。她的目光如清冷碎冰,劃過臉龐時。嬿婉都能察覺那種森森寒意。香見一字一句道:“就算如此,那也是我們心里的主子娘娘?;寿F妃,你可不是。”

  香見話音己落,兩位蒙古貴人也無半分勸阻之意,顯然在她們心底,是認同這句話的。嬿婉心底的怒火己經(jīng)嗞嗞燒了上來。她知道香見的性子執(zhí)拗,皇帝都少悖她意思,便挑兩個貴人說話,“容妃無禮,你們也要效仿么?”

  恭貴人重施了一禮,不卑不亢,“穎妃娘娘主持主子娘娘喪儀,我等蒙古嬪妃,自然追隨。告退了,”

  眾人再不言語,低首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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