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拾棉花的散文隨筆:拾棉花
學習啦:拾棉花這活兒大多是由婦女和兒童來干的。下面讓我們一起來閱讀《拾棉花》這篇文章吧!
棉鄉(xiāng)人把摘取棉花的活兒叫“拾棉花”。腰上扎個粗布包袱,雙手齊舞動,你都看不清是怎么一回事兒,只一忽兒的功夫,拾棉花人腰間包袱里的棉花已塞滿。走到地頭兒,把棉花傾倒在碩大的粗布“臥單”里,就再次開始又一包袱的拾棉花。
看人拾棉花真是一種享受。那雙手舞動的快捷、利落、連續(xù)和熟練簡直就是一種美。
在這里,我所說的是四、五十年前的“人民公社”時期生產隊里的社員拾棉花的事兒。
那時,拾棉花這活兒大多是由婦女和兒童來干的,男勞力很少參與這種活兒——除非特殊情況下的搶收。
拾棉花的婦女在地頭兒一字擺開,呈一字長蛇陣的架勢,從地的這一頭兒向另一頭兒依次拾過去。弓著腰的一字長蛇陣的人群趕過去之處,原來盛開的白花花的棉花就基本不見了,棉棵上剩下的就是尚未全開的、半咧著嘴兒的棉桃兒了——那得等到棉桃全部張開,里邊的棉花吐出來的時候才能再拾一遍——那就是幾天以后的事情了。
生產隊時期,雖為產棉區(qū),但國家供應的棉花卻并不比非產棉區(qū)的人們多——也是一年每個人16尺布票兒。一年一個人才16尺布票兒哪兒夠用啊?有話叫“龜有龜道兒,蛇有蛇道兒”,說的就是老百姓在有限的條件下,“靈活機動”的走他們自己的“道兒”的事兒。棉區(qū)老百姓的“道兒”就是在拾棉花的時候趁機“藏掖”一點兒棉花。“藏掖”的地點就是拾棉花人的身上:懷里、兜里、甚至褲襠里——反正能藏住棉花的任何地方都行。
為了防止生產隊里拾棉花的時候有社員“偷竊”棉花,就安排生產隊的大小干部們監(jiān)督和監(jiān)視社員們拾棉花。因為拾棉花的人多數是婦女和兒童,所以,這監(jiān)視、監(jiān)督活兒大多由婦女隊長來擔任。但人多時婦女隊長一個人看不過來,隊長、會計、保管等人也就臨時充任了。
這監(jiān)督人的職責就是別人拾棉花時,她(他)就站在后邊監(jiān)督。
有人開始把棉花往身上藏掖了。“我已經看見了,別沒數,就你精啊!”,監(jiān)督人開始了第一輪的警告。但這警告是說給在場的所有人的,監(jiān)督人的眼睛并不盯著某一個人。“怎么,說你哩,還不停下!”監(jiān)督人發(fā)出第二輪警告。“還有你,你也得自覺!”,監(jiān)督人發(fā)現了新目標。“怎么,你手也癢癢了?也學她們!”,監(jiān)督人發(fā)現了第三個目標。雖然,監(jiān)督人在不斷的發(fā)現新的目標,警告也接連不斷,但她(他)的眼始終盯著天,并不盯著某一個人看,她(他)不愿光盯著一個人看而得罪那個人。拾棉花的人群里,只有個別人不需要監(jiān)督,她們是不敢偷的,她們沒那個膽兒,那就是地富分子和她們的子女。
對于藏掖棉花太多,多得讓別人都看不下去的個別人,監(jiān)督人會適時的走過去拍拍那人,發(fā)出實實在在的警告。
拾棉花的人大家心里都有數,雖然監(jiān)督人并不認真監(jiān)督你的藏掖,但誰都知道藏掖不能太過分,你又沒懷孕,誰看不出來?自己掌握分寸罷了。
從地的這一頭兒到那一頭兒,再從那一頭兒到這一頭兒,幾個來回過去,這一片地就都拾了一遍了。拾完這一片,監(jiān)督人抬頭看看天,“老爺爺兒”已經西下,天快黑了,該收工了。“好,收工!”,監(jiān)督人發(fā)出號令:“各人帶好自己拾的棉花,地頭兒集合,收工!”。這半天的拾棉花活兒就算結束了。
夕陽西下,一群背著大包小包的臃腫的婦女和兒童緩慢地行走在鄉(xiāng)間的小路上,把有些變形的身影投射到黃土路上,饑腸轆轆的她們向著遠處炊煙四起的村莊慢慢走去……
一個收棉花的季節(jié),一個棉區(qū)農民家庭借拾棉花的機會搜羅的一點棉花,幫他們度過寒冷的冬季。所以,在棉區(qū),雖然農民衣著陳舊、臃腫,土里土氣,但卻少見衣服打補丁的現象。這大地奉獻的白白的棉花,為棉區(qū)農民抵擋了四季的風寒。雖然棉花得來的手段不光明正大,但棉花卻給棉鄉(xiāng)的人們帶來了暖暖的感覺和穩(wěn)穩(wěn)的踏實感。
啊,棉花!
作者:劉國華
公眾號:渦水文苑
本文為原創(chuàng)文章,版權歸作者所有,未經授權不得轉載!——學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