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鄉(xiāng)的情感美文心情隨筆
故鄉(xiāng)的情感美文心情隨筆
故鄉(xiāng)是我們兒時嬉戲時的戰(zhàn)場,是那么的親切和美好,故鄉(xiāng)承載了我們不少的情感在里面,下面就一起來欣賞這篇《故鄉(xiāng)、姥姥、我》心情隨筆吧!
原創(chuàng)標(biāo)題:【東方散文雜志•人間真情】河南 程 敏‖故鄉(xiāng)、姥姥、我
在我有聲有色的風(fēng)景里,把自己交給自然,交給山谷,交給河流。我喜歡這樣的節(jié)奏,不刻意自己,任生命的河流適意地飄向遠(yuǎn)方。風(fēng)來襲,我在云里刻下永遠(yuǎn)。流動的相思融進(jìn)我無言的素描里,存放于我深愛的文字,慢慢孕育出新的生命。這樣的多愁善感或許不是性格,是因?yàn)閷牙训乃寄睿€有姥姥陪我度過的童年。
暮秋,飛揚(yáng)的思緒一如既往地驛動,最美的黃昏下起了小雨,鬧市只有細(xì)雨洗刷墻體,灰蒙蒙……聞到風(fēng)吹來塵土的味道,分明是姥姥家鄉(xiāng)最熟悉最本真最純粹的氣息。原來,姥姥一直伴我左右,陪伴在我的世界,用質(zhì)樸的靈魂度過這善念一生。
姥姥、故鄉(xiāng)、老井、田間的玫瑰花,還有我的小貓咪,搖曳在我童年的記憶里,曾賦予我多少甜蜜的幻想。只是,哥哥的笛聲,姐姐的長辮,還有村頭的那口甜水井都已遠(yuǎn)去。
在一個冷秋,回到闊別三十載的村莊,美麗如畫的家鄉(xiāng)看不出兒時的模樣,那曾經(jīng)的破磚爛瓦,斷壁土墻已不復(fù)存在,土坯房已成別墅,架子車已變轎車,那頭水牛早己不見了身影。還有許多扯心牽掛的人,都融進(jìn)我高而飄的思緒中。“你是誰家的親戚呢?”這是兒時伙伴對我的問話。經(jīng)過若干年的離別后,陌生人一般回到家鄉(xiāng),容顏已改,不復(fù)往昔。“我是敏兒呀!” 我笑著作答。一時間,那種驚奇眼神似乎有些遲疑,瞪大雙眼還有張開的嘴巴似乎不敢相信。是的,眼前,已不再是赤膊光腳在田間奔跑的黃毛丫頭,也不是端著碗從村東走到村西的黑妞,更不是見狗就站立傻哭的小姑娘。兒時伙伴已霜染黑發(fā),滿臉皺紋,略顯老態(tài)。頓時,握住的雙手久久沒有松開。拉著親人的手,說說家鄉(xiāng)話,心里卻有種說不出的酸楚和感動……
此刻,好想,讓時光慢些走,把他們牢牢存放記憶,再好好端詳。好想,放棄曾經(jīng)的夢想,放棄遠(yuǎn)方,永遠(yuǎn)陪伴在家鄉(xiāng)。我想,一座城,一座山,如果讓我選擇愛,我仍然選擇愛山,這里埋藏著我最愛的至親。
姥姥,就在那座山上,這個冷秋讓我感覺有些寒意。姥姥,好像拄著拐杖,站在山頭,她的小腳總是纏著又長又黑的裹布,如同兒時遠(yuǎn)遠(yuǎn)的望著我回家,山丘上,那身影早已隨風(fēng)飄遠(yuǎn),輕輕地飛向云端,那種相思隨著歲月愈加強(qiáng)烈……對她長久的思念無法擱淺。
姥姥是個烈性女人,小腳,豁達(dá),剛毅。
我是家中的老幺,如今想來,我得到的寵愛勝過哥哥姐姐,那個時候,只有姥姥的時代,唯有姥姥,于是姥姥也就成了我的“媽媽”,可是,我卻從未見過那個男人——父親。
姥姥喜歡給我講她的經(jīng)歷,于是,我若有若無的總感覺她的嘮叨。她說:小時候家里窮,十幾歲就參加了紅軍,她是后方人員,專給紅軍做鞋送鞋。有時,講到興奮處,她掀起褲腿,讓我看她被子彈擊中留下傷痕的雙腿。當(dāng)年,無情的子彈留下抹不去的痕跡,在積久的歲月里,經(jīng)過姥姥自身的修復(fù),傷口已經(jīng)平復(fù),那塊發(fā)亮的疤痕與姥姥皮膚一樣白皙。我想,如果不是雙目失明,姥姥仍是一個美麗的女人。姥姥說,:1934年11月紅軍撤離鄂豫皖邊區(qū),自己被留了下來,也是十幾歲的年齡,就嫁給一個已經(jīng)有個男孩,死了老婆的老男人。
姥姥還說:你姥爺大我12歲,是個木匠。頓了一下,姥姥轉(zhuǎn)過話頭輕嘆一聲說,至少在村子里,那時候家庭條件還好,有點(diǎn)零用錢。后來,信陽鬧荒饑,姥爺?shù)膬鹤右约皟蓚€孫子都被餓死……
姥姥的故鄉(xiāng)在哪里?她沒說??伤袝r候會怔怔地念叨,不知道自己媽媽是否還活著,娘家人到底在哪里?這樣的時候,她的眉宇間凝聚著一縷淡淡的悲傷。后來,就這樣有了我的媽媽。姥姥沒有講下去,只是轉(zhuǎn)身摸著墻壁去廚房做飯了。我知道,此刻,她正在思念家鄉(xiāng)的親人。而現(xiàn)今,再也沒有機(jī)會來修補(bǔ)時間去聽她的故事了。
舅舅去世后,媽媽便成了老大,也是最受寵的一個,集讀書嬌慣于一身的媽媽后來當(dāng)了老師,與一位同村的老師結(jié)婚,也就是我的父親。造化弄人,就在我出生不久父親便離開人世,從此,便跟隨姥姥度過我本應(yīng)歡樂卻是個孤獨(dú)的童年。
在農(nóng)村,姥姥喂了一群鵝,整天在院子里“嘎嘎嘎——”高傲地仰著脖子游蕩,叫個不停。每每這時,我總是依偎在姥姥的衣襟里,盡管如此還是免不了被大鵝的追趕,驚恐極了。有時,姥姥心情不錯,會喊著我用煮熟的南瓜來給大鵝改善生活,這個時候我會開開心心地跟在姥姥后面,屁顛屁顛兒跑來跑去!
那個時候,由于全家是商品糧,沒有土地,看著近在咫尺的田地里長出莊稼,卻沒有自己的份兒,心里很不是味兒。在我們家后山不遠(yuǎn)處有大片的稻田,有的稻田里種著豌豆,在豌豆又肥又大的時候,我會跟在姐姐后面去偷了一點(diǎn)回來,在灶臺上烤得焦黃噴香。吃著豌豆,那躡手躡腳、擔(dān)驚受怕的狼狽相早被風(fēng)吹走了。不知什么時候,姥姥走了過來,她站在一旁靜靜地沉默不語,雖然她雙目失明,但她知曉這一切,她是在用自己的沉默告誡我們,不可拿不屬于自己的東西。我與姐姐面面相覷。我們小聲地說知錯了,姥姥雖然還是沒有作聲,可她一臉的祥容告訴我,她已經(jīng)感到欣慰。
麥?zhǔn)占竟?jié),我會把揀回來的麥穗帶回家讓姥姥烤焦,然后用鞋底去搓搓它們,搓到麥粒從麥穗里蹦出來,然后放到嘴里連塵土和鞋子的臭味一同吃下,至今想起,還是很懷念那種香噴噴的味道。
姥姥疼我,從出生的那天起捧著我,一捧就捧到上學(xué)的年齡。
在農(nóng)村,到了過年,誰家殺豬都要叫去慶祝一番,大吃一頓,我總免不了偷偷把一塊肉裝進(jìn)口袋,帶回給姥姥吃,回到家沒等姥姥反應(yīng)過來,肉已經(jīng)塞到姥姥嘴里,姥姥仰著頭笑了,隨后她便習(xí)慣性的用手摸摸我的小臉!
姥姥的村莊與村里人一樣,淳樸美麗,夏天姥姥總是搖著蒲扇為我驅(qū)蚊趕蟲,坐在池塘邊聽那些老鄉(xiāng)們講著鬼故事,我卻在姥姥的懷里帶著笑意安寧的睡去。
隨著時間推移,身子躥高的的我,跟著媽媽進(jìn)了縣城,開始了自己的求學(xué)生涯。離開姥姥總有些不舍,時常會擠著公交車回鄉(xiāng)下去看望她老人家,兜里攢的兩毛錢總是給姥姥買幾顆糖果。
后來,我又到省城上學(xué),姥姥卻年歲已高,身體不再硬朗,被窩再也沒有像我小時候那么溫暖。
每逢寒假,天氣寒冷,我執(zhí)意要陪姥姥睡,姥姥開心的滿口答應(yīng),那種開心如同一個小孩子,她踮著不靈便的三寸金蓮趕緊跑到床前,用手撲落一下床單,窩窩被角,拍拍枕頭,整理起來。我只想,只想在這個寒冷的冬季用我的身軀像兒時姥姥對我一樣為姥姥暖一次被窩。
兒時,姥姥總是把我裹在懷里怕我凍著,想到此,淚水總是多情。姥姥老了,真的老了,離我越來越遠(yuǎn),心里總是記起兒時,害怕姥姥的離去,害怕失去姥姥給予的那份疼愛,淚水還是濕了眼眶……那一夜,姥姥還是像我兒時一樣,習(xí)慣性的抱著我的雙腳放在她的懷里,而我卻一直沒有暖熱姥姥的被窩。
又是一個冬季,接到哥哥的電話,姥姥去世了。然而,姥姥下葬那天,無法脫身的我,卻沒有送她老人家最后一程,成為我永生的遺憾和愧疚。
時隔多年,一個清明節(jié),蒙蒙細(xì)雨,我決定帶著孩子去給姥姥燒紙,了卻我對姥姥的掛牽和思念,那是與姥姥多年后一次近距離的接觸,墳頭長滿雜草,我用衣袖拂去墓碑上的塵土,姥姥就躺在里面,我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悲傷,待哥哥姐姐走遠(yuǎn)。
“姥姥,我是您最疼愛的敏兒,我回來啦,回來看您來啦!”淚水再也無法控制,雙膝跪倒在姥姥墳前,我再也壓抑不住內(nèi)心對姥姥多年的思念,失控的嚎啕大哭,以此來發(fā)泄對她無盡的愧疚和想念。
彈指一揮間,姥姥離開我們已經(jīng)十多個年頭。每每夜深人靜之際,她的音容笑貌常常浮現(xiàn)眼前。也不得不相信這個事實(shí),姥姥已經(jīng)故去。
山村依舊美麗,村頭的那口井早已完成了它的使命,攜一襲塵土,漸行漸遠(yuǎn)。姥姥、故鄉(xiāng)、我都已面目全非,唯有那滿腔的情懷越來越濃重起來。
文/程 敏
公眾號:東方散文雜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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