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情感短文
校園,青春悸動的男生女生并不少,校園里的情感故事也備受讀者熱愛。下面就是學習啦小編給大家整理的校園情感短文,希望大家喜歡。
校園情感短文篇1:那年的青春沒有秘密
1
暑假剛開始的第三個星期,宸珍的好友夏木來她家里玩。兩個女生坐在地板上一邊喝可樂一邊看電影,陽光透過玻璃在地面上勾出幾枚小方格,蟬鳴一聲接著一聲,宸珍覺得愜意極了。但夏木似乎并不快樂,平時話很多的她此刻靜悄悄,垂著頭擺弄裙角。宸珍問她:“你怎么了?”
那年的青春沒有秘密 夏木猶疑地說:“我好象是喜歡上了一個人。”
宸珍面無表情地看著她,搖搖頭繼續(xù)看電影。這句話夏木每年至少講兩次,她早就見怪不怪。夏木是長相漂亮,家世又好的女生。她父母均是本城著名商人,哥哥在美國讀MBA,這樣的女生腦子里根本沒有學習的概念,生活目標就是吃喝玩樂。
“喂,人家現(xiàn)在心情很復雜,你安慰我?guī)拙浜貌缓?”夏木一臉沮喪。
“你心情從來就沒簡單過。”宸珍無奈地擺擺手:“說吧,這次是誰?”
“他叫王拓谷,你知道嗎?那天我看見他……”
宸珍早就關閉了聽力系統(tǒng),一心一意地盯著電視屏幕看。小電影《會飛的海龜》,是講伊拉克戰(zhàn)爭時期的兒童。艱辛的生活,絕望的女孩,每每帶著目盲的弟弟打算自殺。宸珍有時候覺得像夏木這樣的人,放到中東去呆一個月,她才能懂得這世界上比愛情重要的事情有多少。
沒幾天,宸珍就見到了王拓谷本人。那一天她正在睡午覺,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她接起,迷迷糊糊地聽到有人講:“是艾宸珍么?你朋友夏木暈倒在我家,如果你不忙請來接她一下。”
什么?宸珍被嚇醒,立刻坐起來拿出紙筆:“請告訴我地址。”
王拓谷家在郊區(qū)某高級別墅區(qū),宸珍付出租車費時恨得牙癢癢,這幫紈绔子弟,出了事還要貧民來收拾爛攤子,真該餓他們幾個星期。她忿然地摁響門鈴,門打開時卻愣了一下。
面前的男生分明是小混混的模樣,凌亂頭發(fā),夸張服飾,表情滿是不耐煩。但是他的眼睛卻讓宸珍想起一首詩來:你的眼睛沒有秘密,也沒有邊際。那個瞬間她忽然明白為什么那么多女生都把心思放在娛樂八卦上了,有這么好看的男生,即使每天看幾眼也會精神振奮。
王拓谷讓出位置讓她進去,一邊解釋說:“我已經(jīng)叫醫(yī)生看過了,只是中暑,休息一下就沒什么事了。”
夏木就躺在沙發(fā)上,但房間里冷氣開得很足。宸珍納悶:“怎么會中暑?”
“不知道,是保安來敲門我才知道她在門外的。”
他的聲音聽起來似乎很厭惡,宸珍轉頭看他一眼,靜靜說一聲“對不起”,然后拍一拍夏木的臉:“喂,醒醒!”
夏木好半天才睜開眼睛,對周圍一切不明就里,宸珍拉起她就向外走。在出租車里,夏木才告訴她:“其實我是假裝暈倒的,怎么樣?我演技好不好?”
宸珍覺得她又可氣又可笑,如果她們不是一起長大,她發(fā)誓自己再也不會理這個人。
2
開學之后就是高三,宸珍的父母向來開通,從不給宸珍壓力。但她自己卻放松不下來,苦讀了十年書,不就是為最后那張紙么?何況她又是老師最得意的學生,無論怎樣也是閑不下來的。她一邊忙著課業(yè)一邊備戰(zhàn)各種比賽,準備多拿幾個獎項高考時得到加分。
沒想到在賽場上又見到王拓谷,他就坐在她后面,也是參加比賽的學生。這一次他穿印搖滾明星頭像的T恤,寬寬的格子短褲,左耳上一只亮晶晶的耳釘。
宸珍怔了一下,猶豫著到底該不該同他打招呼,他已經(jīng)先開口:“怎么?我不像是優(yōu)等生?”
“當然不像。”宸珍并沒有太理他,坐下來后就不再回頭。王拓谷也沒有下文,安安靜靜地答完卷子,和其他人一起離開。在路上宸珍又看到他,他騎著一輛黑色的自行車,戴一頂藍色的棒球帽,很快就不見了蹤影。
他真的很好看??墒撬麨槭裁磿且粋€好學生呢?
后來宸珍才知道,王拓谷在學校里排名前十,各門功課都很優(yōu)秀。而他的母親是服裝設計師,親自為兒子挑選服裝,所以眼光才那么前衛(wèi)。
他們常常在學校里碰到,辦公室,各種大小比賽,補習班,小禮堂。但每一次他們都只是淡淡點個頭,不打招呼。每個學校的優(yōu)秀學生見到彼此都是這樣,表面上風平浪靜,實則恨不得對方成績一落千丈。多一個競爭對手就是多一個威脅,宸珍不是不感慨的,誰說學生最幸福?現(xiàn)在的學校,整個兒一個濃縮型社會。
如果不是那件事,宸珍大概永遠都不會與王拓谷熟絡起來。她并不喜歡高傲的人,也不喜歡太醒目的人。但那一天,她從老師辦公室出來時,天已經(jīng)徹底黑了。教學樓門口有一塊地不太平,加上雪還未化,她一沒注意就滑倒了,腳踝一陣鉆心的痛,她尖叫一聲,幾乎哭了起來。
一個聲音在身后響起:“怎么了?”
宸珍回頭,看到正在下樓的王拓谷,他也看她一眼,立刻明白過來。幾大步跨到她面前,背起她就跑。
得到的結果是左腳骨折,至少得住院半個月。宸珍聽完醫(yī)生的話就傻了眼,她急急地問:“有沒有別的辦法,我還要考試……”
王拓谷打斷她對醫(yī)生講:“請立即辦住院手續(xù)吧,我去通知她父母。”
“什么?喂你……”
他將一只手套塞進她的嘴里,一轉身就走了出去。
自此,王拓谷成了宸珍的輔導老師。他每天放學后都來給宸珍講解復習重點,雖然不是很專業(yè),但宸珍一聽就明白了。當然,除此之外也會說些別的,比如:“你每天回家這么晚你父母不擔心嗎?”
“你見過有幾個高考生回家很早的?”
再比如:“我覺得波伏娃和康德真的好般配。”
“波伏娃是薩特的老婆,你這個白癡!”
王拓谷在講題目的時候完全是另外一種樣子,表情專注,言語簡潔。宸珍有時候看著他會忍不住走神,十七八歲的年紀,這么美好的時光,全部為分數(shù)犧牲實在是可惜。如果能像夏木那樣,可以撥一點時間在買衣服和挖空心思戀愛上,也未必就是壞事。那種小心翼翼又含蓄真誠的感情,到底會是什么樣子的?
“喂,你腦袋抽筋了?!”王拓谷用書敲她:“再不認真我拆了你!”
為了將來只好犧牲青春,生命原本就是甘之若飴。宸珍也用書回敬王拓谷一記大叫:“你可不可以講得精彩一點啊?”
這時門被推開,夏木人未到聲先到:“宸珍我這次死定了,數(shù)學只有48分!”她哭喪著臉,表情在看到王拓谷后凝住。
“今天就到這里吧。”王拓谷恢復冷峻的表情,收拾好東西,看也不看夏木一眼就離開。夏木愣在門口,好半天都沒有反應過來。宸珍心里大叫“不好”,輕聲問她:“你該不會……”
“我就是這么認為的!”夏木摔門離開。
宸珍揉揉腦袋:“女生喔……唉。”
3
出院的時候寒假已經(jīng)開始,2007年的冬天出奇的冷。宸珍望著窗外的大雪出神,夏木的電話一直沒人接,她原本想讓王拓谷幫忙解釋一下,但用腳指頭也猜到他會拒絕。于是只好打消念頭,專心學習。
春節(jié)前夏木的父母來宸珍家里拜訪,不停地夸耀宸珍:“受了傷考試成績都那么好,我們家夏木有你一半用功就好啦。唉,小珍吶,你平時多幫幫她。”
“哪里,這次考試題目本來就難,我自己也很吃力的。”宸珍臉上堆笑,自己父母做小本生意,平時少不了夏木父母援助,這種客套話根本就免不了。
回房間后,宸珍再撥夏木的電話,依舊是沒人接。十幾年的感情因一場誤會而消失,宸珍不是不郁悶的。但心底也會問自己,真的只是誤會么?一點其他的情緒都沒有?
她是明白的。
開學的第一天,她去了3號教學樓找夏木。但夏木坐在座位上就是不肯出來,宸珍無奈,只好跑進她的教室里,拉著她的袖子小聲說:“喂,好啦,你難道還不了解我的性格?”
夏木猛地站了起來,將新發(fā)的課本全部扔到宸珍身上。她大聲叫著:“我討厭你,你憑什么全都比我好!功課好,有一對好父母,連男生都更喜歡你!我對他那么好,他卻連笑都沒有對我笑過一次!”
夏木的眼淚源源不斷地流出來,周圍的同學都轉過頭來看著他們。身為男主角的王拓谷卻仿佛什么都沒有聽到一般,懶洋洋地翻著書。宸珍尷尬地看了他一眼,伸手去拉夏木,夏木卻先用力將她推開:“你滾啊!我說了我討厭你!”
宸珍沒站穩(wěn),剛剛復元的左腳又扭到了。她咬了咬牙,站起來對夏木說:“你非要這么認為我也沒辦法,就當我宸珍看走了眼將你當朋友!他媽的,你簡直比我想象中還要蠢!你這頭豬!”她說完,怒氣沖沖地離開了。
宸珍再沒有主動找過夏木,偶爾看到王拓谷,她也低頭迅速離開。春天很快來臨,學校里幾株迎春花開了,怯生生地探著腦袋。宸珍裹緊了衣服匆匆向前走,心里的寂寥就像風一樣鋪天蓋地,微微的涼。
接著春天的花全開了,這時候的學校靜悄悄,高考迫在眉睫,每個人都緊張起來。高三的氣氛就像一支四面楚歌的戰(zhàn)隊,稍有風吹草動就會潰不成軍。宸珍更加小心,連呼吸都不自覺地變輕了。
終于,有人撐不下去了,那人卻是夏木。某一節(jié)課之后夏木的班主任找到宸珍對她說:“夏木好幾天都沒來學校了,她父母都在國外。前幾天她情緒很不正常,有時上課上到一半會哭起來。我聽說你們是好朋友……”
宸珍愣了一下,已經(jīng)飛快地跑出去。
她知道,夏木一定是躲在舊家里。她父親買了新房子后舊房子一直空著沒動,夏木對那間屋子滿懷感情,她曾說過,高中讀完一定要搬到那里去住。
到達的時候已是傍晚,天空昏昏沉沉,云朵仿佛燃燒起來。宸珍用力地敲門,但房內(nèi)并沒有聲響。她大叫:“夏木我知道你在里面,你這只縮頭烏龜,躲起來算什么本事!你不是討厭我嗎?你出來跟我打一架好了!”
激將法不成,她換一招:“你嫉妒我,你知不知道我也嫉妒你的,從小到大我都沒有輕松過一天,我父母那么辛苦,成績不好我怎么對得起他們,你以為我不想玩嗎?舒服日子誰不想過……”她說著說著,鼻子酸了起來。
這時里面?zhèn)鞒鲆粋€細微的聲音:“我想見他……”
宸珍趕緊撥了電話給王拓谷,半個小時后,他出現(xiàn)在樓道里。宸珍一見到他,眼淚先流了出來。王拓谷愣了一下,把她擁在懷里去敲門:“喂夏木,你要是喜歡我就親自告訴我,別人轉達的我才不會信叻。”
門打開,兩個女生抱在一起哭了起來。王拓谷在一邊看著,響亮地吹了聲口哨。
4
宸珍記得那個擁抱,暮春的傍晚,風很涼,空氣里有微薄的花香。他的肩膀大而有力,暖暖的,像是被一團溫水包住,有難以言喻的舒適和貼心。
高考之前的那些天,夏木每天都在宸珍家里一起做功課。她很認真,臨陣磨槍雖然沒什么用,但總比自暴自棄的好。而王拓谷也是極難得地對她耐心,他寫在夏木筆記本上的字,宸珍認得。
后來,炎熱的六月安然度過。
分數(shù)公布的那一天,夏木才在QQ上告訴宸珍:“其實我早就不喜歡王拓谷了,他太高傲,我才沒那么好的心情一直陪他叻!”
“那你那天……”
“我就是想讓他著急一下嘛,誰知道他后來還對我那么好。”
“你!”宸珍簡直哭笑不得。
“告訴你一個秘密,王拓谷問我你要考哪所學校,我沒告訴他你想念北大。”
宸珍愣住。
“再告訴你一個秘密,他打算報上海交大。”
宸珍輕輕笑了起來。
這個夏天宛如一首詩,動人而雋永。宸珍覺得自己忽然長大了好多,那種成長像是在心里倏忽打開的花,寂靜而曼妙。漫長的暑假之后她游走在上海的土地上,白玉蘭,蘇州河,這是個美麗的地方。她看著人潮涌動,想打一個電話給王拓谷,然而剛拿出手機,電話就已響了起來。她接起,聽到王拓谷強壓喜感故作深沉的聲音:“我在北大,你吶?”
“你……”宸珍咽了一口吐沫。
“哼哼,夏木以為她不告訴我,我就打聽不到了!”
“可是……我在上海交大……”
兩個人都沉默著,然后大笑起來。
所以說,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一帆風順這種事嘛。
校園情感短文篇2:到不了的愛情叫遠方
是誰丟在我車筐里的信呢,沒有寫一句話,只是一幅畫。幾米漫畫里一樣的小人兒,向左走,向右走,繞過噴水池,可是男小人兒卻突然回頭,欲言又止的眼神。
畫里的噴水池應該就是學校中心廣場的那一座吧。騎著單車路過,我故意放慢速度。只看見許安,沿著噴水池繞著圈地走,好像很無聊,好像在等人,可我路過他身邊,他卻沒有和我說話,像是沒有看見我。也許他要等的人,并不是我。
繞過噴水池,繞過小超市,再繞過兩個十字路口,我差點兒撞上一個人。是董小武,白T恤,藍短褲,脖子上掛著毛巾,原地跑著,朝我揮揮手:“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差一點兒撞到你。”我跨在車上,我以為他還要說什么,可是他頭也不回地從我身邊跑過。我扭頭看他的背影,傍晚的陽光是暖暖的橙色,將他的輪廓勾勒得清晰俊朗。
女生樓到東校區(qū),每天來了又去,常常都會看見董小武在路邊慢跑,也常常會看見許安無聊地坐在噴水池邊。師范學校男生本來就少,音師班就更少了,所以他們兩個都成了女生常常議論的活寶。宿舍女生嚴刑逼供:“清繪,如果世界上的男人只剩下許安和董小武,你選哪一個?”
“只剩兩個了,不選也得選啊!”我難過,“我喜歡董小武這樣運動型的男生,也喜歡許安那樣沉默的、充滿憂郁氣息的男生,魚和熊掌可以兼得嗎?”宿舍女生集體撲我:“太貪心了,留一個給我們好不好!”如果只能二選一,那我還是選董小武吧。當然,我并沒有說出來。
感情這東西,好像總是旁觀者清。所有的女生都覺得許安和董小武喜歡我,每天在我必經(jīng)的路口走與停留。我呸她們,我只喜歡我的爸爸媽媽,我會突然地很想家,到不了的地方是遠方,回不了的地方是家鄉(xiāng)。我這個人脆弱得很,不能提到爸爸媽媽,不能提到家,一提就眼淚嘩啦啦,而且這個“十一”長假我也不能回家。
是誰把我的脆弱傳播,長假過后,第一天上課,我發(fā)現(xiàn)書里夾了一張光碟,打開電腦,播放,居然是一段短短的MV,有我讀書的小學、中學,我每天回家的路,路邊的白樺樹,還有我家的小院子。
11月,學校組織秋游。午夜去往周莊的大巴,幾個女生換位置,我和許安坐在了一起。換完之后,我看見她們在后面笑成一團,我使勁瞪她們。倒是許安,若無其事地看窗外,車燈閃爍如流螢,公路兩旁的冬青與果樹林無端磅礴,忽忽而去??諝庵杏幸还傻咎飫倓偸崭钔甑呐聪?。夜變得細長細長,時間緩慢流動。
狹小的座位,我們之間一直隔著一些距離,也不說話,就這樣各自看窗外的風景。董小武坐在我斜對面45度的地方,幾個女生一直在圍著他問這問那。
好像是故意的,那天所有的同學都三三兩兩在前面走,把我和許安落在后面。他也無所謂地跟在我身后一步遠的地方,跟著我一起穿越廊檐古巷,一起劃船,一起吃姑嫂餅。趕回旅行社的路上,他讓我在路口等他一下,一個人又跑回頭,買一包熏青豆,一桶三白酒。“帶給我爸的,他是個酒鬼。”他朝我笑笑說。這是我第一次見他笑,而且離得很近,有點兒靦腆。
是誰將那只肚兜藏進我的課桌抽屜,我抽出一沓樂譜,它就掉出來。一群女生撿起來,傳來傳去:“哈哈哈!湖州絲綢的哦,誰送的?誰送的?坦白從寬。”她們圍著我,眼光卻在偷偷地瞄著許安。
她們還在哄笑,我拼命推開她們的手,眼淚掉下來,我該怎么解釋呢?這時候,我看見許安站起來,走到我旁邊拉起我的手:“是我送的。”沒有一個人笑了,大家全都目瞪口呆地看著他拉著我的手,走出去。
大家都相信,送卡片給我的是許安,送MV光碟給我的是許安,送肚兜給我的也是許安。他這樣沉默和憂郁的人,內(nèi)心豐富而敏感,藏著小宇宙??墒牵撬麊?在他牽起我手的那一剎那,我看見另一個人,董小武。他將頭深深埋在課桌里,我看不見他的臉,但我卻仿佛看見他的眼睛,欲言又止的表情。
一轉眼就是5年,我們都長成了不一樣的大人。校友會,玩真心話大冒險的游戲時,我問:“董小武,立正,那年從周莊回來,到底是不是你送了肚兜給我?請回答。”一群同學笑得人仰馬翻。
我一本正經(jīng):“嚴肅點兒,嚴肅點兒,我們這追究歷史問題呢,到底是不是?”許安幫腔:“指燈發(fā)誓,絕對不是我,如果我撒謊,燈滅人滅。董小武同志你就認了吧,我可替你背了5年黑鍋。”眾人全都看向董小武,他先是撓頭,然后點頭,最后低下頭。
大家笑過之后,繼續(xù)玩游戲,許安喊著:“天黑請閉眼,殺手準備殺人啦!”我一閉上眼睛,眼淚就掉下來,仿佛有人真的在我的心頭狠狠割了一刀。這個答案,遲到了太久。又是董小武同志被殺,剛剛選擇真心話,暴露了深藏多年的秘密,所以這次他選擇大冒險。
誰最缺德,出了個餿主意:“既然你師范4年一直暗戀清繪,今天就給你一個現(xiàn)場表白的機會。”眾人一面打拍子,齊聲喊著:“表白!表白!表白……”
董小武看一眼許安,發(fā)現(xiàn)他也跟著起哄,笑得一頭一臉的汗。董小武狠狠心,牽起我的手說出了我愛你,明明笑得勉強,卻說得流暢,在心底醞釀了多久的一句話啊!男生們喊著:“再來一次,沒誠意!”女生喊著:“絕對有誠意,你們看清繪都感動得哭了。”我揉著眼睛解釋:“笑的,笑的,眼淚都笑出來了。”
聚會結束,眾人寒暄告別,彼此允諾來年再聚。許安和董小武站在酒店門口抽煙,靠得很近,低頭說著什么。我坐在沙發(fā)里等他們。人群散盡,一桌殘羹,滿地彩屑,原來喧鬧之后的寂寞,更讓人悵惘。
董小武抽完手里的煙,和許安握手告別,又朝我揮揮手,然后轉身走掉。他走路很快,跨著大步在風里點煙。路燈把他的背影勾勒得恍惚又陳舊。
許安過來扶我,我問許安:“怎么剛剛董小武向我表白的時候,你笑得那么開心,還跟著起哄?”許安特賊地笑:“那當然要笑,我得意啊,我是勝利者!”
車朝1912街區(qū)開,許安打開車窗,讓我清醒一下。路兩邊的冬青樹剛剛修剪過吧,空氣里彌漫著清冽芳香的氣味,夾竹桃長得茂密又厚實,亂糟糟的花瓣閑閑地落一地。時光突然就退回了5年前的那個秋天,去往周莊的大巴,車窗外也是這樣的風景,我坐在許安旁邊,偷偷地朝董小武張望。
時間過得真快,一轉眼就5年。那些青澀而遙遠的愛情,都在那被風吹亂的夏天,潰散成花海。愛情,真的成了我到不了的遠方……
(文/新鮮舊情人)
校園情感短文篇3:海棠無香
每到海棠花開時,我會想起一個人,他說:“知道為什么海棠無香嗎?”這人的名字叫樸印禎。
海棠無香 那年我24歲,考過兩次托福,成績都很糟。鄭昀在越洋電話里說:“要不去北京吧。”于是我辭職,去北京上托福班。
那時中關村尚不繁華,甚至有點荒涼。白頤路還沒建,人們走的是長長的舊式馬路,兩邊有高大的楊樹,主路和輔路隔著水溝。我去時正是冬天,光禿禿的白楊樹杈透著慘淡。不過,我仍透過那些枝丫看見天堂的微光。
鄭昀去美國后,美國就成了我的天堂,不是因為它多好,而是我的愛情在那里安身。
我不喜歡英語,誰又愿走那獨木橋?多年后,我還能體味那種沉甸甸的感覺。日子像一條褪色的棉布,經(jīng)緯間透著疏離的寂寞,而我卻如小小蜘蛛,費力地想把它重新改織成七色錦。
住了三天招待所后,我還沒找到房子,那個凄惶。第三天我繼續(xù)亂竄,一家家打聽。在成府胡同,當我走到槐樹下那家時,剛好一個瘦瘦高高的男孩出來,樸實的學生頭,我抓住他問:“這里有房子出租嗎?”
他愣怔半秒,說句“等等”,就跑進去。10分鐘后他出來說:“房東說可以出租,350塊。”我呀一下,笑逐顏開。他就是樸印禎,韓國人,漢語說得比我還利落。多么巧,他自己剛租到房就遇見我,算是鄰居了。
樸印禎是個溫柔善良的男孩,我們很快成了朋友。
他有個朋友柳石熏,是個公子哥,花錢大手大腳,但人很溫和。同是留學生,柳石熏卻在北大蔚秀園租了一套兩居室的房,他說:“我不像樸印禎,他要體驗中國生活。”
樸印禎的父親有5家很大的連鎖餐廳,在漢城很有名望,樸印禎想在課余學中國菜,完全可以住四季如春的公寓房,下館子研究。他解釋說:“最地道的炸醬面是老百姓家里做的。”
他和那個胖胖的寡婦房東,關系搞得很好。除了幫忙掃院子,還顛顛地去喂人家的狗。他的酬勞,就是可以出入房東的廚房。
來京路上,我已作好寂寞的準備,卻未想會遇上樸印禎。
信佛的祖母,給我起了很佛教的名字,艾杏佛。樸印禎卻堅持叫我幸福,說那是快樂的名字。我的日子,在遇見他之后真的快樂了。
那時我白天聽課夜里做題,常常院里人都睡了,我的燈還亮著。9平米的小屋,除了我和英語,就是寒氣。有時樸印禎會敲門,人不進來,就站在門口遞我一杯熱牛奶,“幸福,早點休息。”那個溫暖,我記得。
周末,樸印禎會來找我,“陪我逛未名湖吧,你要善待腦袋,讓記憶休息一下。”我知他心意,連小狗都喜歡的他,對我是體貼的,他怕我累著。
所以,我一星半點的快樂也給他分享。做題之余,我隨手涂抹的文字發(fā)表了,就拿回家給他看,神態(tài)傲然,“樸印禎,這是我的,一周的生活費解決了。”他并不會贊美人,只是一個字,好,然后咧嘴笑。不過,在向我請教“的、得、地”的區(qū)別后,他也會給我糾錯,“你這個的字寫錯了。”一臉的得意。
那時,我們是快樂的。
1月考試??荚嚽耙?,樸印禎送我一條巧克力,“你男友不在,我們替他照顧你。”又給我削鉛筆,把小刀鉛筆和橡皮放進透明筆袋??吹梦已蹪?,他歪頭對柳石熏說:“幸福怎么了?我一直想要個妹妹,沒想到是個中國妹妹。”
考試后我繼續(xù)留在北京,和美國各個大學聯(lián)系。除了等待成績單,就是收發(fā)信件和挑選學校,忙碌里我忘了情人節(jié)的到來。
那日,在郵局門口看見玫瑰花,我才恍然。鄭昀并沒打電話來,我打過去卻占線。隔一刻再打,就沒人接了。其實相處幾年,對節(jié)日早沒驚喜??蛇@個冬天不同,我獨自在異鄉(xiāng)為愛情奮斗,多想聽他一句,“下個情人節(jié),我會抱著你過。”
寂寞兜頭而下,我踟躇地回到小屋。
我沒想到樸印禎送花來,他用很心虛的口吻說:“沒影響你思念戀人吧?幸福,節(jié)日快樂。”他手里端著一盆海棠花,靦腆地笑:“天氣暖和,它就會開花。”
那天我們喝掉兩瓶炭燒酒,他放的是水晶音樂,聽來脆脆的,像是誰的16歲。那是第一次,我忽然想問起他的16歲,他的愛情。他先是吃吃地笑,而后臉紅,言辭也閃爍,終于沒說什么。
這個韓國男孩,羞澀得像一顆橙。
3月底,海棠開花了。那么一棵小樹,居然開得密密匝匝,花瓣如指甲蓋般大小,胭脂樣的紅。我嗅嗅,卻沒香味,樸印禎笑著問:“知道為什么海棠無香嗎?”我搖頭,他說:“等你長大我再告訴你。”他有時,也會大人一樣逗我。
后來成績下來,620分,出人意料的好。他說:“幸福,你可以飛向愛情天堂了。”我們叫上柳石熏去吃韓國菜,是人大旁邊的胡同,那個飯館可以吃到地道的韓國料理。
那一次,我們都快樂,卻沒醉。
一個月后簽證到手,三人再次去那里慶祝,樸印禎醉了。醉意里,卻是說:“幸福,你走后,給我留下海棠花吧。”
是他倆送我上飛機的。只是在芝加哥機場,看著男友迎面走來,我忽然閃過樸印禎的影子,那個韓國人,我有點想念。
我沒想到,到了美國卻遠離了天堂。
鄭昀是粗心的男人,可房間里卻是窗明幾凈,隱隱還有薄荷的香。他不會撒謊,他說,曾經(jīng)和一個臺灣女孩住在一起,因為寂寞。
第二天,我們就分手了,我租房另住。雖然難受,可磚頭一樣的法律卷宗,砸得我很快忘了失戀的傷。只是偶爾,會在夜里想起樸印禎的熱牛奶。
打電話過去,只找到柳石熏,說樸印禎已回漢城。柳石熏說:“他喜歡你,你知不知道?那天他本來是在胡同里拍照,結果遇見你,他對你一見鐘情,所以他退掉蔚秀園的房子,去租平民屋。你們兩個,都是對愛情很執(zhí)著的人,可惜不是一對。”
忽然心驚,那是我不曾想到的??墒歉糁煅?,我還能怎樣。
幾年后我回國,在廈門找到工作,我有了一個男友。2000年我去北京出差,是雪天,公事辦完忽然想去未名湖。就在我剛踏上湖心島時,忽聽有人叫,幸福。
只有一人這樣叫過我。是樸印禎。個子還是那么高,身穿藍白兩色的休閑服,整個人沉穩(wěn)許多,眉眼間去了青澀添了儒雅。
好一會兒我們沒說話,就那么看著傻笑。就是他的樸氏傻笑,嘩啦啦扯開我的記憶。我捶他一拳,“你怎么來了?”他偶爾路過,想起來看看。
我們?nèi)フ夷莻€韓國料理屋,旁邊的煙店老板說,早拆了,幾輩子的事了。可不,幾輩子了。這里已改成寬闊筆直的白頤路,沒有了水溝,那些楊樹也不見了。像是一下子失去回憶的背景,我倆成了迷路的孩子。他低聲嘆息:“真不敢相信,我們不見面已四年。當年你那么瘦瘦小小,在小房子里讀書,冬天那么冷,你竟能堅持到凌晨。”
“我很感謝你送我熱牛奶。有一天,我的測驗分數(shù)很低,你說,幸福,牛奶長智力。”
此時夜幕降臨,他忽然盯住我的眼睛,“你知道嗎?當年你是我的偶像呢,那么瘦小的女孩,對愛那么執(zhí)著。”
“什么?”
“你對愛情多狂熱啊,呆在簡陋的地方,白天黑夜都學英語。我知道你會成功。”
萬里追尋的愛情鳥,還不是飛了。我不知怎么講,只好打岔:“你呢,樸印禎,你開中國餐館沒?”
還說了什么,我不記得了。只記得我們?nèi)チ他湲攧?,他問我還待幾天,我說兩天。他眼神忽地亮了,“我們?nèi)ズ蠛澊?,明天中午我來接你?rdquo;
第二天,我用了一上午選購衣裳,似乎在等什么盛事。我想和他講一講,我的海外和曾經(jīng)。中午12點,一個單眼皮女招待遞我一封信,是樸印禎的留言。“幸福,我還是決定不去了,對不起。我以為我可以,可我不能,我很怕再見到你。”他消失了,后來整整一年我沒有聯(lián)絡到他。再后來,我也結婚了。
某日午后,我突然收到來自漢城的包裹,是一個綠色錦緞的口袋,拆開來,里面擠滿了胭脂紅的海棠花瓣。一張淡藍色卡片寫著:“你的文字還是那么美,通過雜志社我找到你。我對編輯說,我是你失散多年的戀人。她感動了,給我你的地址。我不給你打電話,我怕再次聽到你的聲音。你結婚了,我祝福你。
“我把那盆海棠抱回了漢城,有時會想起你。你問海棠為何無香,我想,海棠暗戀去了,它怕人聞出心事,所以舍去了香。”
那是第一次,我為了一個解釋而落淚。我知道,艷而無香的海棠背后,藏著兩個人的青春故事。
(文/二月麥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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