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模仿游戲》有感:齒輪
編者按:齒輪意味著什么?看完《模仿游戲》,作者不禁發(fā)問,是怎么樣一部作品,讓作者想齒輪一樣思考著人生。
在我看來,《模仿游戲》是一個有關齒輪以及一個與齒輪相伴的人的故事。人類的世界對他百般排斥,直到生命的最后,陪伴他的仍是機器,人性多變,齒輪卻永遠忠誠。
一、齒輪像人一樣思考
“你不再在大學教書了,現(xiàn)在,你只是一個巨型機器上的小齒輪。”丹尼斯頓中校對圖靈說。同一個地方,圖靈用一個個小小的齒輪拼出了克里斯托弗,計算機的雛形。
彼時二戰(zhàn)正如火如荼。布萊奇利公園沒有硝煙,面對的卻是整個德軍。圖靈在這里,用執(zhí)拗和他的克里斯托弗抵擋著看不見的敵人和整個世界。
沒有人知道這座名為戰(zhàn)爭的巨型機器會將世界拖向何處,每一個小小齒輪轉動,同時人們死去,讓人習以為常。天堂幾乎容不下這么多的靈魂,于是死者被壓縮成數(shù)字。
破解德軍的密碼,是所有人的任務。而這就意味著要在十八個小時的時間里嘗試兩千年才能完成的計算量。
這是一個不可能的任務。對人類來講。
盡管如此,人們仍孤注一擲,而對圖靈的機器冷嘲熱諷。他們不相信一堆齒輪可以和人類一樣去思考,去解決問題。
當克里斯托弗最終輸出了邏輯嚴明的語句,證明自己不是一個玩具時,預想的成功那端卻是同伴的猜疑。
二、齒輪和他一樣的命運
“你不是上帝,你無權決定別人的生死。”
克里斯托弗的齒輪轉動,預言著每立方米水域的悲劇。做抉擇的卻是人,將父親、朋友、兄弟送向既定的死亡。為了救更多的人而放棄少數(shù)人,有所得必有所失,為了大局,為了長遠,有的籌碼必須被舍棄。勝利總來得殘忍而無奈。
“我們每天都決定著孰存孰滅。我們每天幫助盟友取得勝利,然而無人知曉。”
多年以后,圖靈面對瓊,哭得像個孩子。
我們真的做了正確的決定了嗎?為了服從更大的利益,就要犧牲小小的齒輪嗎?
他能破譯英格瑪?shù)拿艽a,卻永遠讀不懂人心。數(shù)字的世界里,對就是對,做就是錯,絕對沒有生活中那么多的模棱兩可。
“所有人都可以看見的信息,但是沒有秘鑰,就沒有人能看懂。而人們相互交談時,她們總是表里不一,他們總是另有寓意,而你卻要猜測他們的真正寓意,但我永遠猜不出來。”他一直是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人與人之間的復雜關系是他永遠解不開的謎。
他太純粹,但簡單總是成為受害者,他帶著他讀不透的人心,默默忍受周身一切對他的加害。他可以依傍的只有數(shù)字和機器。它們不會撒謊,沒有選擇,不懂得利益權衡和背叛,也只有它們,在世界上的所有人都嘲笑他,冷落他,看不起他時,陪在他的身邊,它們和他一樣純粹,因而他和它們建立了一種無言的理解。
因而他的機器叫克里斯托弗,他的初戀。在克里斯托弗面前,圖靈不再掩飾,不再模仿。他們是同類,他們可以相互理解相知。他是它的保護者,它在世界上唯一的的知己。透過電線和齒輪,它為圖靈埋下了最美好的時光和情感。
三、齒輪和他免于孤絕
如果圖靈是一座孤島,那么克里斯托弗就是人性“海難”的唯一的幸存者,也是一個拯救者。第一個他將他拉出孤獨,第二個“他”則在日夜相伴中與他生出一種無言的默契。齒輪和電線之外,便是他濃郁而無法驅散的孤獨。
思想僵化的人類,和機器又有何區(qū)別?他們一味排斥出眾者,反而不及機器的純粹。人性,總是美麗與丑惡并生。
圖靈的小小天地,最終隨著世界的進犯而土崩瓦解。
“機器只是與人類思考方式不同罷了,難道我們能否認它們在思考嗎?”
“往往是最不被看好的人成就了無人所成之事”,往往是那些被排擠的非凡者指引著時代和歷史機器的前進,哪怕他們毫無知覺。但同樣,往往,我們并不能及時意識到這一點。
人們因為不同而加害,因為重復而舍棄。多年之后,所有的非議散去之時,人們看到的他不是因為他多么“怪異”,而是他的成就,但那時他早已無法再作填字游戲了。
白雪公主吃下毒蘋果是為了等待王子,他卻不會再醒來。
影片的最后,瓊對圖靈說:“你不需要一個人面對。”
他關上燈,然后一切黑了下來。他走向克里斯托弗,走向他的戀人,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他還是那個坐在樹下的少年。
“我從來都不是一個人,從未。”
從冷冰冰的又溫情的齒輪里,我看到孤獨的深淵,也看到一個人對計算機和人工智能的熱愛,看見背向大眾獨自探索的孤絕中滋生的勇氣,看見一個人如何擁抱自己的命運,看見他在黑暗里迸發(fā)出創(chuàng)造的火花——縱使這孤獨無法被驅散,那一星火花卻最后燃成改變人們生活和思考方式的熊熊大火。
作者|高一1班 馮辰含
公眾號:長在鐵一中的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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