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yǎng)豬回憶的鄉(xiāng)村故事:遙遠(yuǎn)的豬頭肉
每年,一進臘月,我的頭腦里就跑進頭豬,膘肥體壯,皮毛發(fā)亮。這記憶,從兒時跟我?guī)资?,越到年根,那豬跑得越歡,嚎叫的聲音越響亮。
豬的樣子,在夢中,在耳邊,在和倆姐姐電話聊天里,在給孩子們的講述中。孩子們眼巴巴地聽,聽著聽著,就砸吧著饞嘴,瞇著小眼睛,拽過我的胳膊,搶著問:“媽媽小時候,吃過的豬頭肉,真的那么香嗎?”我說:“不信,你們?nèi)?,你姥姥,大姨二姨,看她們怎么說?”
小孩子抄起手機打給外婆,外婆笑呵呵地說:“那可不,你媽小時候,圈里的豬,可是他們?nèi)忝?,自己打草拾莊稼,自己養(yǎng)大的,豬肉,純綠色,咋不香?”
我的少年時光里,學(xué)習(xí)倒不是最主要的。更多的時候,是幫趁著家里,割草拾莊稼喂圈里的豬。那時候,窮,缺衣少穿,要想在過年的時候,碗里有白面餃子,盤子里有豬肉,身上有新服穿,手里有壓歲錢,那得靠自己手腳勤快,誰也不能偷懶兒。
一開春,爹媽或背,或抬,用柳條筐,從集上買回一頭或兩頭,嗷嗷直叫的小豬崽,往豬圈里一放,抻過我們姐妹仨,指著那圈里的小豬,說:“手懶人丑豬不長膘。我和你爸得成天去生產(chǎn)隊掙工分,這豬養(yǎng)成啥樣,就看你們的咧?”
最勤快地要數(shù)大姐,她比我和二姐大幾歲,圈里的豬吃喝三人管,可拉撒幾乎都憑大姐,墊土起圈漚肥,樣樣都干。我和二姐,每日里,一放學(xué),被吆喝,被拉著拽著,背起筐頭,裝進鐮刀,往地里,田邊上趕,早春的刺兒菜,小落綠,鮮嫩草,都是小豬最愛吃的。大姐筐里的草最實最厚最沉,等她的筐打滿了,就幫著我打,把那些草割下來,先一堆堆放好,等村頭房頂炊煙四起時,大姐再幫著我裝筐。等她幫我裝筐時,本來就沒打多少草的二姐,筐里早就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牧恕2坏却蠼阗|(zhì)問,一個人,背起筐頭,直奔家的方向。大姐只是笑笑,把她筐頭里的草,裝進我的筐頭一些,把最小的筐頭,扶到我的肩膀上,走咱回家,把圈里的小豬喂得飽飽的。
夏天,小豬長得最快,地里的鶯飛草長,菜園里又有了各種新鮮蔬菜,院子里又有我們揀拾來的麥穗,還有果樹上的桃杏,凡是我們采摘撿拾來的好吃物,都不忘了給圈里小豬嘗嘗;盼著它快長快長。到了秋天,我們姐妹三,就更忙活了,整個秋假,撿棒子拾山藥,背著筐頭,到菜園子里,撿人家丟棄的胡蘿卜、白蘿卜,小白菜,然后把撿來的,有的曬成干,有的碾成粉,儲存在缸里囤里起來,等到冬天,一點一點地喂圈里的豬。
到了臘月底,我和倆姐姐,搶著喂圈里的豬,有時候,偷偷地把飯桌上的好菜好飯,端給它們吃。就盼著臘月二十五六,排起長隊等村里的殺豬賣豬人家,拿了繩子,來逮豬。殺豬人家通常他們只收豬的前片后片,等把豬殺了以后,豬頭豬尾豬下水都送還給主人家。賣豬得來的錢,自然就換成了我們身上的新鞋新衣,還有揣進新衣口袋里的壓歲錢。
父親把豬肝豬肚豬下水,送給前院后院,那些愛吃豬腸兒豬肚兒的左右鄰居家的長輩老人,留下豬頭,我們自己吃。母親做的豬頭肉,是從長輩那學(xué)來的,會腌,會鹵,會煎,會炒,香辣可口,滋味獨特,滿滿的一大盆豬頭肉,從臘月底,一直吃到出正月。怎么吃都吃不膩
【作者:王文靜(公眾號:咱們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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