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詩經(jīng)現(xiàn)代散文:遇見《詩經(jīng)》
關于詩經(jīng)現(xiàn)代散文:遇見《詩經(jīng)》
我不太懂詩,但是經(jīng)常讀詩。一本翻破的《詩經(jīng)》從大學開始就是我的床頭圣經(jīng),睡覺前讀上一兩首,連做夢都是甜蜜的。里面的每一首詩都別有韻味,這種韻味似乎是一個久違的愛人在茫茫人海中突然拋給你的一個溫情的笑臉,這個笑臉真實而虛幻,渴望而不可及。多少個寧靜的夜晚,習慣地打開《詩經(jīng)》,享受那份混著泥土氣息的喜怒哀樂在身心骨肉中肆意游走的舒爽。是的,人回到自然中也就自然了。
《詩經(jīng)》中的每一首詩,都是一個生命。當你用心去感受它的時候,它會對你莞爾一笑,讓你心生憐惜。不知怎的,每次讀完一首詩,還在詩境中品咋冥想時,腦海中總會出現(xiàn)徐志摩的那首《沙揚娜拉》:
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
恰似一朵水蓮花
不勝涼風的嬌羞,
道一聲珍重,道一聲珍重,
那一聲珍重里有蜜甜的憂愁——
沙揚娜拉!
打開《詩經(jīng)》,隨便擷取一首,都仿佛是從浩瀚碧藍的大海里捧起了一朵晶瑩的浪花,這浪花清徹心扉,溫婉輕靈。那種含羞帶嗔,嬌婉可人的神態(tài)正恰似一朵不勝涼風的嬌羞的水蓮花,讓你神迷情醉,不能自己。
讀《詩經(jīng)》形成了這種慣性的感覺,讓我讀后來的詩就有了一個感性的評判優(yōu)劣的標準,那就是,讀完詩后,是不是出現(xiàn)了“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恰似一朵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的情景。如果是,我便固執(zhí)地認為這就是好詩。雖然,這個“標準”在學理上很難達成共識,但是,這個“感性的標準”確實讓我閱讀到了許多讓人身心舒暢的詩歌。
《詩經(jīng)》的內(nèi)容很廣泛,閱讀《詩經(jīng)》的時候,往往出現(xiàn)的是各種充滿生活氣息的畫面,而畫面中表達的情感樸拙熱烈、率真純潔。如男子愛而不得的失落、女子回娘家前的幸福、被拋棄后的哀怨、軍嫂的自豪、小公務員的委屈、長者對新婚夫婦的祝福、田間勞動的歡快、收獲后的喜悅、懷念英雄的真誠、緬懷先祖的莊重等等?!对娊?jīng)》其實就是一部我國先秦時期民眾情緒的綜合反映,它用脫落了音樂的文字多棱鏡一樣折射出人們當時的生活情狀。穿越歷史幾千年,《詩經(jīng)》始終在歲月的長河里萬花筒般絢爛綻放。
盧卡奇在對西方文學史考察的基礎上說,史詩時代是一個沒有失去總體性的時代,心靈與現(xiàn)實和諧統(tǒng)一,主客體同質(zhì),在生活之外沒有更高的實在,在現(xiàn)實之外沒有歷史,他用抒情的筆調(diào)描繪了“那幸福的年代里,世界雖然廣闊無垠,卻是他們自己的家園,因為心靈深處燃燒的火焰和頭上璀璨之星擁有共同的本性。”《詩經(jīng)》雖然不是鴻篇巨制、浸染著原始宗教神秘色彩的史詩,但是,它在歷史的深處卻像一座爬滿青藤的小木屋,堅定地守護著中華民族葳蕤崢嶸的精神家園。其“思無邪”的品格讓我們真切體會到了“文學就是讓人變得更好”的莊嚴承諾。
詩經(jīng)是澄澈的,要想讀到《詩經(jīng)》的真善美,就要拋棄那些穿鑿附會的注解,帶著一顆童貞的心,順著字符編織的畫面靜靜欣賞,慢慢體會,駐足于它的一顰一笑、一嗔一怒,默默感受時光隧道里南腔北調(diào)直抒胸臆的純正表達。李敬澤先生說:“《詩經(jīng)》是好的,但要看出《詩經(jīng)》的好,必得把秦漢以后的詮釋一概拋開,直截了當?shù)淖x詩。吟出那些詩篇的人們,他們曾經(jīng)真實的活著,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看美人就是美人,看了美人睡不著覺也不會說是心憂天下,等真要為國出征的時候,他們就盡他們的責,提起弓箭去戰(zhàn)斗,去死——那是一種不曾被各種各樣大話浮詞所蒙蔽的人生。”誠然詩無達詁,遇見了《詩經(jīng)》,我就不愿在浩瀚的文獻中“考鏡源流,辨章學術”,我只想看到它最初的動人模樣。
風能動物,亦能化人。清風拂過大地,莫莫草木,萋萋生輝。當它從我們心間走過的時候,我們怎能木然于那縷不禁然扣動心弦的和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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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蔣應紅:甘肅皋蘭人,80后,文藝學碩士,在《文藝報》、《飛天》等國家級、省級報刊發(fā)表文學評論、散文三十多篇,現(xiàn)居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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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 蔣應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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