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四青年節(jié)晚會演講稿(3)
有人擔心,如果談主義而不談問題,會不會又像九十年前一樣,讓我們的民族和國家走上彎路甚至邪路?
現(xiàn)在有很多人對九十年前的新文化運動和五四愛國運動心存疑慮,認為當時的思想解放讓我們國家走上了彎路,我們認為這不過是一些“文人”們的空論和虛熱。
這些年來知識界關(guān)于五四“全盤反傳統(tǒng)”而將中國引上歧途的論調(diào)甚囂塵上,實際上完全不得要領,是對歷史曲解和誤讀,而且還大面積地誤導民眾。五四根本就沒 有“全盤反傳統(tǒng)”,即使“全盤反傳統(tǒng)”(徹底顛覆作為中國文化傳統(tǒng)的專制主義)也不會將中國引上歧途——因為中國已經(jīng)在歧路上活蹦亂跳地折騰了幾百年。
從魏源、林則徐“開眼看世界”,到曾國藩、李鴻章發(fā)起“洋務運動”學習西方的“堅船利炮”和民間創(chuàng)辦工商企業(yè)建立現(xiàn)代市場經(jīng)濟,到康有為、梁啟超領導“戊 戌變法”倡導君主立憲,到孫中山領導“辛亥革命”推翻帝制創(chuàng)造共和,到民國初年建立議會制度、進行政黨競爭輪替、自由結(jié)社、自由辦報、自由出版,到陳獨 秀、蔡元培、胡適等在早期“新文化運動”中倡導以人權(quán)平等、獨立自主的新倫理取代等級專制、奴隸主義的舊倫理,我們國家民族一直在人類文明的主流正道上奮 勇前進。
五四以后我們國家民族確實走上了岔路,但跟“反傳統(tǒng)”沒有任何關(guān)系,而是當時“覺醒”起來的部分有力人士引錯了路:從自由民主的正道引到以國家主義壓制個人自由的邪道,從學習英美的人類主流文明正道引向“以俄為師”的岔路。
但即便走了彎路和岔路,也不至于讓我們就此怨天尤人,悲觀失望甚至生出了絕望。中國在新文化運動與五四運動后又折騰了這么多年仍然不得法,決不是那個短暫 的啟蒙時期的新文化運動造成的,而是中國兩千年頑固勢力的緩沖所致。如果我們不只看到自己的苦難和不足,能夠真正實事求是的話,我們應該看到,過去的九十 年,即便在歐美等西方國家,也有很多國家走上彎路和邪路,包括法西斯德國和意大利、亞洲的軍國主義日本等等。相比較這些集權(quán)給世界人民(包括中國人民)造 成的災難,我們還會不會認為過去九十年里,只有我們的民族走上了萬劫不復的邪路?
更重要的是,當我們現(xiàn)在看到民主和自由法制逐漸深入人心的時候,卻不能忽視這樣一個事實:在九十年前,這些概念并沒有被世界大多數(shù)國家所接受,那些觀念也還遠遠不能算是“普世價值”,五四過后的幾十年里,人類先是經(jīng)歷了最殘酷的(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接著又熬過了最漫長的冷戰(zhàn),很多國家都在邪路和岔路上走得很遠。正是接二連三的教訓才讓很多國家回頭是岸,紛紛回歸人間正道。
如果說五四后的中國走向了歷史的岔路和邪路,那么,當時和中國一起走上岔路的國家還有很多。無論是德先生,還是賽先生,突飛猛進的發(fā)展都是在上個世紀上半 葉。如果考慮到中國幾千年專制制度的話,我們沒有在五四前后走向民主和自由的光明大道,恰恰表明歷史有其偶然性,更有必然性。歷史,是公正的。
然而,風雨倉皇九十年,這個世界已經(jīng)完全變了。九十年前中國知識分子們倡導的德先生和賽先生已經(jīng)被世界上絕大多數(shù)國家,包括亞洲一些很小、很落后的國家所接受。
放眼世界,九十年后的今天,如果說世界上絕大多數(shù)國家和民族都或多或少地誤入過歧途,走過彎路,或者走過邪路,那么現(xiàn)在除了少數(shù)國家如北朝鮮外,地球上絕大多數(shù)國家都拋棄彎路和邪路,回歸到九十年前我們前輩知識分子們呼吁、也是人類迄今為止探索出來的最不壞的那條路……
收回我們的目光,審視我們自己,不難發(fā)現(xiàn),我們一邊在小路上屁顛屁顛地踽踽獨行,一邊對九十年前的先人怨天尤人(啊,是他們把我們引向這條羊腸小道的啊),我們應該感到失望的是自己,而不是他們……
遙想九十年前的前輩,感受周圍風起云涌的“新民”,撫思我們內(nèi)心沉睡了太久的激情,我們有什么理由不充滿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