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作方法:怎么寫好對話?要“說什么”和“如何說”?
寫作方法:怎么寫好對話?要“說什么”和“如何說”?
在寫對話時,請你只使用話語動詞。你無法想象有多少作家讓人物“微笑”出或者“大笑”出一句對白。微笑可是一個非言語動作!你如何大笑出一整句話?你會卡住的!請只嘗試使用“說”或者“問”這樣的動詞作為話語標簽。也許你認為這嚴重缺乏獨創(chuàng)性,但這些動詞在讀者閱讀中并不醒目,因為讀者太習慣它們了。下面是學習啦小編為大家整理的寫作技巧,一起來看看吧!
1、關于“說什么?”
對話必須展現(xiàn)給讀者什么。人物不能為談話而談話。上佳的對話總是層次豐富,蘊含弦外之音的。
實際上,對話中最重要的組成部分并非話語本身,而是每個人物出場時,他們背后的目的。
如果讀者知道(且應該知道)彼時每個人物想得到什么,對話將會變得復雜許多。在即將謀殺國王前,我對他說“你好”,這個單詞的意義將完全不同于它本身。對老態(tài)龍鐘的祖父母道一聲“你好”,它的意義將再次轉換。對話需展現(xiàn)人物的特點,闡釋人物的目的和動機,并且總是包含一定的話題。
倘若想一想日常溝通,你將覺察到人們常常不會直言不諱,直抒胸臆。他們迂回婉轉,規(guī)避誤導聽眾。對話的藝術就在于捕捉生活,并形成文字。
就像你不想去描繪人們東拉西扯、閑話家常的場景(這里沒有實質的話題或者沖突),同樣,你也不想逐字逐句地記錄人們實際生活中如何說話。如果你打算這么做,你將發(fā)現(xiàn)其中到處是“嗯”“呃”還有其他各種填充詞匯。
對話需要生動傳神,意思真實可信,但并不是現(xiàn)實生活的翻版。作家的任務是把現(xiàn)實生活中人們的對話升華。
正是“說”這個詞的那些花里胡哨的代名詞才成問題,諸如“咯咯地笑”“興高采烈地”。這些詞語使讀者的注意力極大地偏離了說話內容。過度使用這種同義詞語,說明你是個業(yè)余作家。
這些動詞能夠傳達情感,但我視他們?yōu)樽骷彝祽械姆绞剑驗楸磉_情感是對話內容的任務,而不是標簽應該做的。這些炫目的標簽會令編輯與經(jīng)紀人感到刺眼無比。
在創(chuàng)作對話標簽時,少即是多。不要使用花哨的動詞。拜托,停止使用副詞吧,諸如“她歇斯底里地大叫”。這是業(yè)余選手會犯的另一個錯誤。
場景的亮點應是人物間的對話,就這么簡單。副詞在對話標簽里,就像花哨的動詞,是作家的拐杖。人物對話時,不要有過分的動作和伴隨手勢。
你不可能精心編排場景中的每時每刻,所以試也不要試。留給觀眾空間去想象人物在對話時有著怎樣的手勢。記住:并不是每句對白都需要標簽,特別是假使場景中只有兩個人物。
如果你寫出的對話是一盤各種“說”的代名詞的大雜燴,就把它們統(tǒng)統(tǒng)砍掉,依己之意,審慎選擇,將這些精挑細選的語匯,按不同層次,重新放入文中。
最后,記得在創(chuàng)作對話的過程中,尋找樂趣。人物對話是作者施展聲音的好機會。別著急,耐心研磨人物對白,并在此中展現(xiàn)作品高于生活的一面。
曾經(jīng),有沒有這樣的時刻,你在腦中重播著某次吵架的畫面,結果過了好半天,才浮現(xiàn)出一針見血、有力反擊的巧言妙語?
在小說中,你有機會比在真實生活的互動中,展現(xiàn)更為機智幽默、妙語連珠,更“刁鉆尖刻”、光彩熠熠,更為深刻幽邃的思想。
2、關于“如何說?”
對話是對人物個性及其之間關系的極佳展示。即使當下沒有明顯的沖突發(fā)生,人物間的每一段關系中,至少應蘊藏些許摩擦。
在《阿爾文·霍:對學校、女孩和其他可怖事情過敏》中,阿爾文討厭他的女同桌弗莉,尤其是當弗莉替他說出他的想法時。阿爾文的問題是:他太靦腆了,不敢表達自己的想法。在下面的例子中,班上來了一個代課老師:
代課老師看了看弗莉,又看了看我。
“他自己可以說,”她說。
“他說不出?!备ダ蛘f。
“為什么說不出?”
“說不出就是說不出,”弗莉說?!耙驗樗前栁?middot;霍?!?/p>
這段對話透著幽默,展現(xiàn)了人物個性。盡管我們知道阿爾文并沒有對弗莉敏捷的反應感到激動不已,但看到她這么了解自己,還是會感到那么點兒怪怪的樂趣。
在路易斯·薩赫的《別有洞天》中,故事開始時,少年羈留營的典獄長Sir先生和主人公斯坦利之間,有一段短暫的交鋒。這是一個極為簡單的、展現(xiàn)了一個人物想得到某物、但另一個人物想要的卻是他物的例子:
“你渴了?”Mr.Sir問道。
“對對,Mr.Sir,”斯坦利回答,充滿感激。
“嗯,你最好習慣,在接下來的十八個月里,你都得這么渴著。”
顯然,斯坦利有冤無處申,有苦無處訴,因為Mr.Sir掌握著羈留營的大權。斯坦利休想在那兒喝到水,就是這樣。
場景愈復雜,其層次便愈豐富——在某個場景中,人物會施展各種行為,或不奏效,需要多次過招,上演幾個來回的對手戲。正是這種交鋒使得一個較為冗長、且精細復雜的場景更為生動有趣、引人入勝,不過,這是一個非?;镜娜宋锾幱诿軐α⒅械睦?。
同時,人物間關系也透過微小時刻被明確出來,就像下面例子中,艾琳·庫克的《報復勞倫·伍德》中的人物海倫(首先說話的人),和她的“閨蜜”勞倫:
“你憑什么認為我就樂意做你的朋友呢?”
“你覺得除此之外,你還有得挑?”
勞倫在海倫面前盛氣凌人,把海倫的自尊撕得粉碎。他們的“友誼”并不是建立在尊重或者情感的基礎上。正如讀者可以從這部小說的名字中猜到一二,這種關系會反咬到勞倫,讓她付出代價。下面是二人間另一場絕妙的交鋒,妙趣橫生,極盡尖酸挖苦:
“我是畢業(yè)班學生,我得超級努力才能去我應該去的地方啊。”勞倫說道,好像還挺在理。
“我也在畢業(yè)班。如此說來,貝利、凱拉也三年級了,噢,我們學校至多也就幾百個學生快畢業(yè)了呢?!?/p>
海倫夾槍帶棒的一陣猛擊真是讓我叫絕。不僅兩人之間的交鋒尖銳凌厲,而且主人公海倫勇氣十足,恰恰道出了所有人對勞倫這個自大狂的看法。這正是小說創(chuàng)作的另一裨益——你可以隨心所欲、妙語連珠,給對手以難堪,而不必憂懼隨之而來的激烈交火。
對話中也體現(xiàn)大量幽默,尤其在情勢緊張抑或情感強烈的場景中。通常,這是人物(以及讀者)在戲劇沖突強烈的瞬間,釋放其情感的唯一而迫切方式。下面,在達內特·霍沃斯作品《小紫羅蘭幾乎被閃電擊中》里,小紫羅蘭和死黨洛蒂之間發(fā)生了爭執(zhí):
這會兒,洛蒂瘋狂了?!拔抑徊贿^想和你說點兒什么,而你永遠要和我爭個輸贏對錯。要知道,你并不總是對的?!?/p>
洛蒂的話讓我意外又氣憤。我想對她說:我不是總和你爭辯個不停,但這話本身就是在和她爭辯嘍。
這個場景討論的主題是嚴肅的,但是,小紫羅蘭仍舊讓讀者感到其俏皮的一面。
在蓋爾·福曼的《如果我留下》中,凌厲而幽默的對話,使媽媽、爸爸、弟弟小泰迪以及主人公米婭之間一場普通的家庭早飯場景,睿智有趣,值得玩味:
“呦吼!”泰迪高聲尖叫著,兩只胳膊在空中亂擺。
“你精力過于充沛啦,這才早晨幾點哪,”我揶揄道,又轉向媽媽:“或許您不該讓泰迪喝這么多咖啡?!?/p>
“我已經(jīng)讓他改喝無咖啡因的了?!崩蠇尰負舻?,“他天生不就這么鬧騰嘛?!?/p>
“只要您不讓我也改喝無咖啡因的就成。”我說。
“那可是虐待兒童?!崩习终f。
在這里,透過友善的玩笑與溫和的打趣,我們對這個家庭里成員之間活躍的互動,窺得一二。并且,上面的對話也制造出情緒張力,因為在故事中這些人物將不久于人世。
但最為重要的是,例子中展示出的對話是如此精彩,以致于讓我心生羨慕——在我的生活中,人們在咖啡時間前的對話,遠沒有這般詼諧機智。這番對話真真正正地高于生活,提煉升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