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黃帝及其時代在中國歷史上是一個極其重要的時期，但由于歷史文獻記載的原因，學界多作為傳說來看待。本文結合考古資料指明歷史文獻記載的可信性，點明黃帝及其時代的實質和與考古學文化相對應的年代，并采用抽絲剝繭的方法通過對黃帝活動范圍、文化創(chuàng)造的排比指出黃帝時代是河洛文化的根基和源頭。
關鍵字：黃帝；時代；河洛；文化
一、黃帝及其時代
　　海內外華人大多自詡是黃帝的子孫,尊奉黃帝為中華民族的”共祖”。這一虔誠的信念是維系中華民族巨大凝聚力的堅強紐帶。但對于這一”共主”,以往學界多作為傳說來看待。這一觀念的產生,則源于現(xiàn)有史書對黃帝記載的語焉不詳及諸多記載的前后矛盾與不一致,加之今人所能讀到有關黃帝的事跡,并非直接從先秦典籍古字中所得,多是移譯傳抄,故對黃帝真實性的存疑也理所當然。幸而大地無秘藏，隨著考古的發(fā)現(xiàn)，從而得以解決這一疑問．戰(zhàn)國中期齊威王所鑄造的“陳侯因敦”的出土，其上銘文中有關黃帝的提及可與現(xiàn)存史料相互佐證①，表明史料的可貴且可信。
　　既然黃帝是真實的，但何以有關其記載卻多有矛盾之處，諸如《國語·晉語》說“昔少典娶有蟜氏，生黃帝炎帝”，《帝王世紀》又稱炎帝傳位八代至榆罔五百三十年黃帝代炎帝而有天下；《史記·五帝本紀》稱黃帝孫昌意之子高陽為顓頊；《史記·秦本紀》又稱顓頊之孫女修生子大業(yè)，大業(yè)娶少典之女女華．這些典籍中有關黃帝的幾百條記錄可謂是矛盾重重．首先黃帝炎帝既同為少典之子，就不可能過五百余年后才代替炎帝而有天下；其次，顓頊為黃帝孫，女修又是顓頊孫輩，女修的兒子又娶黃帝的姊妹女華，這是決不可能的。如何看待和解釋這些問題或矛盾？我國著名考古學家許順湛先生對其有一個很好的解釋，即黃帝既是一個人，亦是一個族或部落．黃帝的名稱具備雙重意義，其部族的名稱與族的歷代首領或領袖的名稱是一致的。筆者是非常贊同這一認知的。黃帝是一個部族及其首領的世襲名號，并不是單純的一個人，而是若干代人，是世代相傳的，直到該名號被其它名號代替為止。黃帝時代亦即自黃帝代炎帝而有天下，至顓頊執(zhí)政。黃帝時代的大致年代，筆者亦贊成許先生的推斷，即二里頭文化為夏文化，其早期距今約四千二百年左右；夏以前是堯舜時代，對應考古學文化為龍山文化；堯舜之前為顓頊帝嚳時代，屬仰韶文化晚期到龍山文化早期，距今約五千年到四千二百年間；再之前即為黃帝時代，屬仰韶文化，距今約五千年到六千五百年間，其間華夏大地有許許多多的部落部族或小的酋邦王國，即＂黃帝有萬諸侯＂。正是由于黃帝部族煊赫的地位及戰(zhàn)績，將當時眾多的部族匯聚到一起形成了我國第一次民族大融合，并創(chuàng)造出眾多的燦爛文化．因此將黃帝作為其時代的代表和中華民族的＂共祖＂，亦是理所當然。
　　二、黃帝活動的范圍
　　黃帝其人，既得證實并非漢代傳譯的先秦古史所虛構，而是由2350年前的戰(zhàn)國中期之人（齊威王）所鑄記，并多見當時人對黃帝的載述，則有關黃帝的事跡就非全然烏有。因此，可從先秦古籍摘譯勾畫出的黃帝行蹤，對應當今的地理位置，便可得到時空概念。
　　1.有熊：黃帝都邑，學者稱其地在今河南省的新鄭縣西北，此處有黃水，出于有熊山之黃泉，黃帝是因居于黃水而得名②。按新鄭縣西約60公里處，是今中岳的嵩山地區(qū)。
　　2.大隗具茨山：錢穆著引《水經注》考稱，在新鄭西南20公里有大隗山，今名具茨山。按讀《莊子·徐無鬼》：“黃帝將見大隗乎具茨之山”的語氣，具茨山應是大隗山的支脈，所以黃帝向牧馬童探路，既問具茨之山，又問大隗之所在。
　　3.襄城：在今新鄭西南約60公里，黃帝應是迷路跑過了頭才到此地。
　　4.洞庭湖：在長江中游的湖北、湖南兩省交界處，從新鄭南下約600公里。
　　5.阪泉：錢穆著引沈括《夢溪筆談》（卷三）考稱，其 地在今山西省西南隅河曲的鹽池解縣東境，該處有蚩尤村。
　　6.涿鹿：錢穆著考稱與阪泉相近，在解縣之西約12公里處。
　　7.空同：即崆峒山，錢氏《黃帝故事地望考》稱在河南省中部的臨汝、許昌、禹縣及密縣之間，不在隴山之西③；其與大隗具茨山及襄城接壤，都在河南省中部，而位于有熊（新鄭）之西。
　　8.赤水：在昆侖山下④，北魏酈道元《水經·河水注》云：“赤水出罷谷川東，謂之赤石川，東入于河”。地在陜西省宜川縣之北，是知黃帝游蹤到過陜北。
　　9.昆侖：按昆侖山是中國最大山脈，西起新疆省蔥嶺，向東橫貫以至海濱，長達4000公里左右⑤；其中昆侖東北走為祁連山（在甘肅?。?、賀蘭山（在寧夏），綿延至陰山（在內蒙古），正屬河套地區(qū)。黃帝既游陜北而登上昆侖之丘，便應是到了陰山，然后向南返回其都，甚為合理。
　　10.青要山：洛陽新安境內，《山海經·中次三經》云：“敖岸山又東十里，曰青要山，實惟帝之密都。北望河曲，是多駕鳥，南望憚渚……畛水出焉，而北流注于河。”此言黃帝的秘密居所在青要山，北面是黃河彎曲處，畛水從山中北流注入黃河，與今地望一致。
　　上述地理脈絡，大多出自2300年前的《莊子》一書所載，比較齊威王銘記其高祖黃帝，約晚50年左右，而當時傳聞的黃帝活動范圍，應該是以河洛地區(qū)為中心，向北到山西，經陜北，登內蒙古河套北的陰山；向南到湖北和湖南交界，在南北來去約1500公里的區(qū)域內。晚于莊子約250年后，漢武帝時司馬遷記述黃帝的活動范圍，則是東至于海，西至空桐，南至長江，北至釜山，而邑于涿鹿之阿。約相當于現(xiàn)今的河南、山東、甘肅、兩湖及河北等省，南北東西方圓皆1500公里的范圍，但都城已改遷涿鹿。此涿鹿的注解頗為分歧，本文不作詳談。從中不難看出，兩種記述雖略有差異，但共同點還是很明顯的，即黃帝活動范圍的中心是河洛地區(qū)。
　　三、黃帝時代的文化創(chuàng)造
　　黃帝時代的文化創(chuàng)造，以往的文獻多有記述，然學者們對有關記述黃帝時代的文獻的看法多有不一致，有的認可，有的不認可，有的只認可一部分，有的則半信半疑。如何解決這一問題呢？筆者認為應以文獻為線索，現(xiàn)代考古資料為證據，兩者相互結合，相互印證，就可證實黃帝時代是我國文化創(chuàng)造的第一個大繁榮、大昌盛的時代，是形成我國傳統(tǒng)文化的基礎時代。
　?。ㄒ唬┪镔|、生活資料的創(chuàng)造。物質、生活資料是人類生存的基本要素，是社會生產發(fā)展水平最直接的體現(xiàn)，是人類文明的重要組成部分。黃帝時代物質、生活資料的創(chuàng)造主要體現(xiàn)在以下幾方面：
　　1.陶器的創(chuàng)造?！段镌份d“軒轅做碗碟”；《古史考》載“黃帝時有釜甑”；《列仙傳》載“寧封子為黃帝陶正，有人過之，為其掌火，能出五色煙，久則以教封子，封子識火自燒。”陶器的發(fā)明創(chuàng)造，根據考古發(fā)現(xiàn)，早在黃帝時代以前很早就已出現(xiàn)了，最早出現(xiàn)陶器的年代可能最早到距今一萬年。但是直到仰韶文化，亦即黃帝時代，陶器的生產在人們的生活中日益重要，陶器的種類出現(xiàn)了大的繁榮，不僅有《古史考》《物原》中提到的釜甑碗碟之類，還有陶壺，陶罐、陶缽、陶盤和尖底瓶等，甚至出現(xiàn)了管理陶器生產的官員“陶正”及彩陶。文獻記載燒陶出“五色煙”即可能是燒制彩陶時的一種曲折反映。彩陶的出現(xiàn)是制陶史上的一項重大突破，不僅反映了制陶技術的提高，也折射出彩繪藝術的出現(xiàn)和化學試驗與科學選擇的萌芽。
　　2.服飾文化的創(chuàng)造?！兑紫缔o傳》載“黃帝……垂衣裳”?！妒辣尽份d“伯余作衣裳”、“胡曹作冕衣”，宋衷注：“伯余、胡曹皆黃帝臣”?！吨駮o年》載“（黃帝）初制冕服”。表明黃帝時代的人們已脫離了衣獸皮掛樹葉的時期，不僅開始著衣服，而且開始有了代表身份地位的冠帽?！痘茨献?middot;汜論訓》載“伯余之作衣也，緂麻索縷，手經指掛，其成猶網羅。”仰韶時期陶器上布紋，稀疏程度正如文獻所言，經鑒定也確屬麻布。另《通鑒外紀》載“西陵氏之女嫘祖，為黃帝元妃，始教民育蠶，治絲繭以供衣服，后世祀為先蠶。”這就是講黃帝時代已飼養(yǎng)家蠶并用蠶絲織布作衣。在中原地區(qū)仰韶文化遺址中曾發(fā)現(xiàn)家蠶繭遺跡和陶塑家蠶俑。這就表明黃帝時代的人們，不僅穿著麻布衣服，而且還出現(xiàn)了更高檔次、更舒適的絲織衣物。
　　3.鑄銅及生產、生活、交通工具的創(chuàng)造。《管子·地數(shù)》中提到黃帝采金（銅），蚩尤用銅制器。另在今靈寶境內有黃帝鑄鼎升仙的傳說，有鑄鼎原，黃帝陵等。傳說原本難以確認，不過在河北、河南、山西等地的仰韶文化遺址中均發(fā)現(xiàn)有鑄銅遺渣，在甘肅距今五千年前的馬家窯文化中發(fā)現(xiàn)有銅器，在西安半坡和臨潼姜寨也發(fā)現(xiàn)距今六千年的青銅和黃銅。這些均證明在黃帝時代已開啟了鑄銅文化的序幕。
《世本》里提到“雍父作臼”，“雍父作杵”、“揮作弓”、“夷牟作矢”、“垂作耒耜”、“垂作銚”、 “垂作縟”、“共鼓、貨狄作舟”等。據宋衷注雍父、揮、夷牟、共鼓、貨狄等人皆黃帝臣。在仰韶文化前，糧食加工工具主要是石磨盤、石磨棒，黃帝時代杵臼的出現(xiàn)則更為進一步；弓、矢的出現(xiàn)當在黃帝之前，揮與夷牟作弓矢當是在前人發(fā)明的基礎上對弓矢進行了改進，使之效能更加突出。仰韶文化的遺址中，均普遍發(fā)現(xiàn)石矢、蚌矢和骨矢。
耒、耜、銚、縟等都是農具，在仰韶文化各遺址中均有發(fā)現(xiàn)，體現(xiàn)了黃帝時代農業(yè)文明的昌盛。在仰韶文化遺址中還發(fā)現(xiàn)有船形陶器，證明了“共鼓、貨狄作舟”的記載。《易系辭傳》載黃帝時“夸刂木為舟，剡木為楫”，說明當時的船當為獨木舟。此外，未見于文獻而在考古中發(fā)現(xiàn)的工具有斧、錛、鏟、刀、鐮、鑿等。
　　4.建筑的創(chuàng)造。《帝王世紀》講“自黃帝以上，穴居而野處，及至黃帝，為筑宮室，上棟下宇，以待風雨。”雖說在黃帝以前人們已會營造房屋，但基本上是窩棚式的半穴居房址，到了仰韶中晚期，即黃帝時代，人們營造的房子不僅有半地穴式，也有地面建筑，由圓形，方形的房子。房子已經會主柱架梁，墻壁是木骨泥墻，室內一明兩暗，這種房屋建筑模式，奠定了五千年以來具有中國民族風格的民居建筑基礎，是中華民族建筑的鼻祖。另外代表中國古建筑技術最高、水平最高、藝術價值最高的樓閣，在黃帝時代就已出現(xiàn)?！吨駮o年》上記載“黃帝建十二樓，六十年鳳凰巢于阿閣。”不僅如此，在仰韶文化遺址中還發(fā)現(xiàn)了“前堂后屋”的大型建筑，是進入王朝時代“前朝后寢”建筑的祖型。尤其是在大地灣仰韶文化晚期，發(fā)現(xiàn)了占地四百平方米的“四阿重屋”大型建筑。階級社會的王宮建筑格局竟出現(xiàn)在五千年前的仰韶文化中，堪稱建筑史上的奇跡。
（二）精神文化和科學技術等方面的創(chuàng)造
　　1.形成一夫一妻制小家庭及貧富分化的社會形態(tài)。人類社會的早期是群婚階段，逐漸才出現(xiàn)以氏族為基礎的社會，實行族外婚、對偶婚。氏族的性質開始是母系，后來才發(fā)展為父系。黃帝時代則完全確立了父系氏族社會的主導地位。在黃帝時代范圍內考古所發(fā)現(xiàn)的眾多遺址中，均發(fā)現(xiàn)有成排的小房間，有些房子內有自己的生產工具、糧甕、糧窖、灶塘等，顯然是一夫一妻制小家庭形象。墓葬則是另一佐證。在遺址中所發(fā)現(xiàn)的墓葬，基本上都可分成大、中、小三類，墓葬隨葬品的懸殊，表明貧富分化已走向極端；而男女合葬墓，普遍是男左女右，顯然是一夫一妻制的實例。１９９６、１９９７年在黃河岸邊所發(fā)現(xiàn)的妯娌、寨根遺址即是黃帝時代社會形態(tài)的典型例證⑥。這時的社會已不再是原始共產社會的模式，而已是貧富分化突出的階級社會。
2.形成酋邦王國。氏族根據需要聯(lián)合為部落，部落又組成部落聯(lián)盟，有些部落聯(lián)盟則發(fā)展成部族，甚至變?yōu)榍醢钔鯂?，這是世界個文明發(fā)展的普遍規(guī)律?！妒酚洝诽岬?ldquo;黃帝時有萬諸侯”，“征師諸侯”，這里的諸侯指的或是部落聯(lián)盟，或部族、或酋邦王國。各種形式的社會組織當時都有可能存在，皇帝則在當時形成一個大的部族，并且組成了酋邦王國?！妒酚?middot;五帝本紀》指出黃帝“舉風后，力牧，常先、大鴻以治民”?！都狻芬嵭唬?ldquo;風后，黃帝三公也”；引班固曰：“力牧，黃帝相也。”《正義》說：“四人皆帝臣也。”《管子·五行》說：“皇帝得六相而天下治，神明至。蚩尤明乎天道，故使為當時；大常察乎地利，故使為廩者；奢龍辨乎東方，故使為土師；祝融辨乎南方，故使為司徒；大封辨乎西方，故使為司馬；后土辯乎北方，故使為李，是故春者土師也，夏者司徒也，秋者司馬也，冬者李也。”皇帝不僅有六相分管手工業(yè)、農業(yè)、軍事和司法，手工業(yè)內部也有分工，寧封是陶正，雍父分管做農具，伯余與胡曹分管衣服。倉頡是吏官，伶?zhèn)愂菢饭?，容成是負責天象歷法的天官，羲和、常儀等則是參與制定立法的專家。從上述來看，黃帝決不是一個孤立的英雄，而是一個有著龐大的領導集團的國君。遠古時代的部落達不到，部落聯(lián)盟也達不到，只有發(fā)展到酋邦王國階段才有這種可能，即黃帝只有是酋邦王國的世襲領袖，才能過做到叱咤風云，縱橫中原，成為煊赫一時影響萬代的偉大的神話式人物。
3.軍事文化的創(chuàng)造。貧富的分化、階級的出現(xiàn)造成社會的動蕩不安，部落之間、城邦之間的矛盾催化著戰(zhàn)爭的產生?！渡叹?middot;畫策》說“神農之世，男耕而食，婦織而衣，刑政不用而治，甲兵不起而王。神農既沒，以強勝弱，以眾暴寡，故黃帝作為君臣上下之義，父子兄弟之禮，夫婦批配之合，內行刀鋸，外用甲兵。”《史記·五帝本紀》則談得更為具體，“軒轅之時，神農氏衰，諸侯相侵伐，暴虐百姓，而神農氏弗能征，于是軒轅乃習用干戈，以征不享，諸侯咸來賓從。”“……與炎帝戰(zhàn)于阪泉之野，三戰(zhàn)然后得其志。蚩尤作亂，不用帝命，于是黃帝乃征師諸侯，與蚩尤戰(zhàn)于逐鹿之野，逐禽殺蚩尤。”這些記載則說明了一個顯要的問題，即黃帝時代隨著貧富的分化、階級的出現(xiàn)而發(fā)展到內行刀鋸，外用甲兵的階段，從而催生了軍事文化的發(fā)展?！讹L后兵法》、《力牧兵法》、《鬼容區(qū)（大鴻）兵法》等的出現(xiàn)，當是其時代軍事發(fā)展的必然結晶和產物。
4.繪畫與雕塑的創(chuàng)造?！妒辣尽份d：“史皇作圖”，宋衷注曰：“史皇，黃帝臣也.。圖為畫物象也。”張澍粹注引《易通卦驗》稱“軒轅子苗龍，為畫之祖.。”“畫物象”在早期當用于記事，逐漸從記事中分離而發(fā)展成為繪畫。黃帝之前則無繪畫的記載，而黃帝時代仰韶文化，其彩陶繪畫可以說舉世矚目，其內容有動物、植物等，由早期象形逐漸發(fā)展為抽象，直至大量出現(xiàn)幾何圖案的彩繪。關于雕塑，文獻中尚無確切記載，但是在考古發(fā)現(xiàn)中確是相當豐富的。形態(tài)優(yōu)美的陶器和各類裝飾品都歸屬于雕塑藝術的范疇。此外在仰韶文化中發(fā)現(xiàn)有精美陶鳥、陶壁虎、陶人頭、陶鄂鼎，在龍山文化中則發(fā)現(xiàn)獸行鬹，鳥形鬹 和玉龜?shù)取?br/> 　　5.音樂的創(chuàng)造?！妒辣尽氛f：“黃帝樂名咸池”，《史記·樂書集解》引鄭玄曰：“黃帝所做樂名，堯增修而用之。咸，皆也；池之言施也，言德之無不施也。”《帝王世紀》說：“黃帝損庖羲之瑟，為二十五弦，長七尺二寸。”“咸池”的具體內容無從知曉，當時的瑟在目前的考古中尚未能發(fā)現(xiàn)，不過仰韶文化中發(fā)現(xiàn)有陶筒鼓，龍山遺址中發(fā)現(xiàn)有鱷魚皮鼓。《世本》又說：“黃帝使伶?zhèn)愒祉啵?rdquo;仰韶文化中雖未發(fā)現(xiàn)石磬，但發(fā)現(xiàn)許多帶孔的石器都可作為打擊樂器，而龍山文化中石磬已相當成熟。仰韶文化中還發(fā)現(xiàn)有吹奏樂器陶磒。此外，在仰韶文化之前的裴李崗文化中發(fā)現(xiàn)有距今七、八千年的七音骨笛。由此可以推想黃帝時代的音樂水平。
　　6.文字、八卦與天象歷法的發(fā)明創(chuàng)造?！妒辣尽氛f“沮誦、倉頡作書。”宋衷注“沮誦、倉頡為黃帝臣。”《韓非子.五蠹篇》、《淮南子.泰族篇》以及許慎《說文體字》等史書，均認定倉頡為初作書者。在仰韶文化遺址中已發(fā)現(xiàn)不少的陶刻劃符號,大多數(shù)學者已公認為是原始文字?！兜弁跏兰o》說“庖犧氏做八卦，神農重為六十四卦，黃帝堯舜廣而申之，分為二易，至夏人因炎帝曰《連山》，殷人因黃帝曰《歸藏》，文王廣六十四卦著九六之爻,謂之《周易》。”《周易》目前盡人皆知，已形成易學熱。易學涵括了社會科學和自然科學的哲理，代表了我國古代文化的最高水平。黃帝時代的八卦在考古中已有發(fā)現(xiàn)，海安青墩遺址中發(fā)現(xiàn)距今六千年的重卦，有學者把八卦的源頭推到西安半坡仰韶文化時期。大汶口文化發(fā)現(xiàn)龜殼中裝有小石子 ，這是占卜的工具；浙川下王崗仰韶文化晚期遺址中發(fā)現(xiàn)卜骨，證明黃帝時代已出現(xiàn)占卜。《竹書紀年》載“（黃帝）游于洛水之上，見大魚，殺五牲以醮之，天乃甚雨，七日七夜，魚流于海，得圖書焉。龍圖出河，龜書作洛，赤文翁篆字以授軒轅。”這里的“河圖”“洛書”即是古代的天象歷法，又與八卦密切相關?！妒酚?middot;歷書》載：“蓋黃帝考定星歷，建立五行，起消息，正閏月，于是有天地神祉物類之官，是謂五官，各司其序。”《索隱》引《世本》《律歷志》說：“黃帝使羲和占日，常儀占月，臾區(qū)占星氣，伶?zhèn)愒炻蓞?，大撓作甲子，隸數(shù)作算術，容成綜此六術而著《調歷》也。”這段話則指出黃帝時重視天象觀察，為定星歷而設有專職官吏，容城所作《調歷》則涵括了多方面的科學技術成就。結合考古發(fā)現(xiàn)，在凌家灘發(fā)現(xiàn)了距今五千年前大汶口文化的玉板龜書八卦圖，天文學家普遍認為這是我國最早的歷法；在濮陽西水坡，發(fā)現(xiàn)了一座距今六千多年的仰韶時期大墓，墓 壙南圓北方，反映了當時已出現(xiàn)了天圓地方蓋天說理論；在墓主人左右用蚌殼擺塑的龍虎，天文學家認為是對天體“東宮”、“西宮”的認識，也正是對歷法中春分秋分的認識。
　　四、結語
　　從上述的逐層論述中不難看出，黃帝及其時代是確實存在的，是我國歷史發(fā)展中的極其重要的一環(huán)，其活動的范圍是以河洛地區(qū)為中心的我國北方大部分地區(qū)。黃帝時代是我國遠古文化的黃金時代，是具有劃時代意義的社會階段，是文化大創(chuàng)造，大繁榮階段，奠定了河洛文化的根基。黃帝時代可稱為河洛文化的源頭。
注釋：
①徐中舒：《陳侯四器考釋》，《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集刊》第三本，第四分，頁479。（1933年）
②晉·皇甫謐：《帝王代紀》之說，及錢穆：《史記地名考》（后文簡稱“錢著”）。（1968年）
③錢穆：《古史地理論叢》，頁134。（1982年）
④《莊子郭象注》，“天地”第十二，卷五，頁3。
⑤臧勵和等編：《中國古今地名大辭典》，頁791。（1931年）
⑥黃河小浪底水庫考古報告（二）·妯娌與寨根。鄭州：中州古籍出版社，（2006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