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較簡單的神話故事(2)
比較簡單的神話故事篇二
這事兒發(fā)生在一九八零年。
自娘下世后,為了腳上穿的鞋,活活難為壞了無姐無妹無對象的趙五更。
二十二歲的鄉(xiāng)郵員趙五更,一米八九的個兒,人長得粗糙。他頭大手大;腳,更是出奇的大。““””結(jié)束那年原在鄉(xiāng)里剛上中學(xué)時,即被體育老師挑了要培養(yǎng)“男籃”;終究因他學(xué)不成使體育老師被迫放棄了想依學(xué)生出名的那幻想。后這趙五更因練球也荒廢些學(xué)業(yè),三年后恰逢招聘就做了縣郵局的鄉(xiāng)郵員,他那同學(xué)們就常常戲謔他是:“手似熊掌頭如斗,一對兒“輪船”山路游”;說他那塊頭那腳碼尺寸就適合當鄉(xiāng)郵員。
干鄉(xiāng)郵員費鞋吶!偏他的那腳不好侍候,論碼、那得穿四十七八的鞋,不好買;這年頭連農(nóng)村的女人也不常納鞋底兒做鞋,他這尺寸的鞋即便商店里偶而有賣的,偏他的腳又太寬,試那鞋夾腳就穿不成。他的郵路皆是山道,唉,趙五更每倆月就得費一對兒“輪船”般的大鞋。
今年五月眼看著媽留給他的鞋沒一雙了,正因無鞋穿心里起急的趙五更卻逢上了件“饑餓了天上真給掉餡餅”的怪事。媽都死去仨多月了,不知誰在他車子后的郵包里塞了雙針腳密實做工精細的手工新布鞋!他一試,合腳;悄沒聲地扔掉那剛張開小嘴且鞋幫開花的舊鞋,穿上了這新鞋上了郵路。雖然這鞋在心里穿得不踏實,卻也在心里一頭納悶一頭自說自話:“管他誰的,他要鞋時咱給他錢就是了。”可歸底,還就是沒人吱聲兒聲張或是承認是誰塞的鞋;沒人吱聲兒,穿著這鞋反倒更讓他整日里忐忑不安著。
六月剛過七天,郵包里又是一雙合腳的大“輪船”;他終于憋不住了,問投遞班長問同伴,是誰在俺郵包里裝錯了鞋啦?
見他一頭大汗?jié)M世界打聽不出給他自行車上郵包里裝鞋的人,同班那唯一開縣內(nèi)轉(zhuǎn)趟郵車、被稱為“智多星”的小孫“損話”就出了口:“哥們!咱局里的妞們恁多哩,咋沒見誰能給咱這一米六二的二等殘廢也裝上一對鞋呀?你不就憑你這崇高形象么,那張姑娘李小姐的還能不跟著屁股聞香香?人家給你做了給你悄沒聲兒裝了嘛,你就也悄沒聲兒穿了這鞋就行啦,你滿世界打聽啥、找尋啥、招搖啥?你不就是寒磣咱其他哥們嘛,你不就是臭顯擺唄!裝模作樣的還打聽啥呀?你是‘啞巴吃餃子’,嘿,你自家心里沒有數(shù)啊!”
五更被他戲謔的紅了臉噤了聲,木訥著再不敢提裝鞋的事兒,可心里也氣惱這小孫的嘴跟利刀子似地:“我心里有數(shù)?心里頭有個屁的數(shù)!”
這“智多星”小孫還是挺夠朋友的;玩笑過后,他還真是一本正經(jīng)主動提出來要幫五更,說是要幫趙五更破這“再簡單不過”的小屁“破案件”子。因小孫他曾上過警校,他也常常給大家講一本日本人寫的那啥《點與線》之類推理小說什么的,總聲稱自己推理能力超強甚至可比“福爾摩斯”!他還老是調(diào)侃說他自己,本來是上警校后該到公安局刑警隊顯身手的,可警校生沒進了公安局就只為的是能開上汽車只好托著人找縣勞動人事局硬是要求到郵電局;他說雖是美滋滋來郵局開郵車跑鄉(xiāng)郵,卻丟棄了所學(xué)的公安業(yè)務(wù)!他后來見公安局添置了一些警車后就后悔不迭,無奈地解嘲說,這是上了郵車棄警車,純屬是上演了一出那個臺灣同名的“搭錯車”新改編劇本啦。他弄個響指給趙五更打了保票:“哥們,小菜一碟;憑我的業(yè)務(wù)功底,最遲七月底破了你這小屁案!”
按“福爾摩斯”破案的要求,要求趙五更須得先提供相關(guān)線索:“是周局長、她是女的,俺媽不在了,她格外關(guān)心照管俺,沒準是......”
“智多星”不屑地眼一斜:“真格兒的四肢發(fā)達,你那腦子就不會轉(zhuǎn)轉(zhuǎn)圈?不錯,局領(lǐng)導(dǎo)是關(guān)心咱鄉(xiāng)村投遞員,可她局長兼書記呀,那是忙得放屁功夫都沒有的,“局長兼書記”就能有功夫兼著給你做鞋啦?咱趙五更同志是年年當了先進啊,可你不覺得你還真把自己拎起來當人物啦不是?”手一擺:“算了,跟你這人說事費勁兒;我自己單獨辦案吧!”
轉(zhuǎn)眼又是七月,郵包里又是一雙大“輪船”。
“咦——這是在我眼皮底下作案,作案人還敢是故意小瞧我咧?”習(xí)慣奚落他人、愛向別人挑戰(zhàn)的“智多星”這回還真急啦!他這次還真耐下性子坐下來細細思忖,正兒八經(jīng)和趙五更幾番碰頭、多線索推理。
——工會王主席?可他最近在市工會學(xué)習(xí),再說他也不是閑人呀;
——班長錢丙午?也男的,“老愛”得了偏癱,“吾神”顧不住“吾神”的,不像是;
——姑娘群里的:吳琴,不像;鄭曉英、王麗娟......,皆不是啊。
“智多星”突然一激靈地拍腦袋:“我他媽的也糊涂了不是,嗨!現(xiàn)在姑娘媳婦誰還手工做鞋?嗨嗨嗨,咱鉆在死胡同里,一輩子甭想破案!得得得,咱得重新再想別的線索才是。我的趙五更同志!咱得想想這既是女人還得是又會做鞋的。”他深為遲省悟而后悔不迭。
眨眼又到八月末,那郵包里又是一對兒“輪船”。
打過保票的“智多星”頗覺尷尬地咧著嘴干笑兩下,用手指搔梳著頭發(fā):“五更,真是日怪哩!得、得,算球啦,你等人家來投案吧!”
為鞋,活活難為壞了無姐無妹無對象的趙五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