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鬼故事art文字稿本
在我國傳統(tǒng)文學(xué)中,鬼形象作為故事建構(gòu)的主體,是在以神靈鬼怪為敘述對象的魏晉南北朝志怪小說大量出現(xiàn)的,下面這些是小編為大家推薦的幾篇短篇鬼故事art文字稿本。
短篇鬼故事art文字稿本1:子夜歌
驚蟄的這一天,白府上下張燈結(jié)彩。
人人都道白家小姐十九歲生辰。近鄉(xiāng)的親鄰的衙門上的生意場的各種關(guān)系人群紛至沓來,好不熱鬧。
一大早戲班子就進了園,水袖彩衣油墨驚鴻。交好的布匹店裁縫店也都早早置辦了各季衣裳,新花色的時下最新式的小姐一向喜歡的,零零總總差人送來了十幾箱。還有隨行的裁縫師傅,隨時修改待命。
張媽熬了一鍋梨湯,又端了一小碟炒豆,候在小姐門外。驚蟄這一天是作興要吃梨的,天氣回暖,春雷始鳴,桃花紅,李花白,乍暖還寒最宜食梨,而炒豆正是江淮一帶的習(xí)俗。
按理說,這十九歲生辰本不應(yīng)如此大張旗鼓。可偏偏這白家小姐古怪。好端端的一個妙人,五歲時卻被撞進門來的瞎眼道士指著說,可憐人吶活不過二十。白老爺起初是不信的,可走在路上,竟也有算命先生露出惋惜又懼怕的神奇,說女兒的二十歲是個坎。
邪不管它有是沒有,寧信有不信無。
白家就一個女兒,生的如花似玉嬌俏玲瓏,白皙玉脂纖細曼妙。從白姓,喚子夜,小字素尺。生性溫和,寡言乖巧。一雙手尤其精致入畫,周身皮膚吹彈可破,令人好生羨慕。
白家老爺夫人獨寵這一個女兒,生怕有什么閃失。想著明年此時就是子夜的二十歲,說不擔(dān)心害怕是假的,遂在這十九歲生辰里極盡奢華,既是補償,也是沖喜。還有最里一層,卻誰也不敢說,或許這是女兒的最后一個生日呢。也說不準。
老夫人的這一個念頭,一語成讖。等明白過來,卻是很久很久之后的事了。
張媽伺候著小姐喝了梨湯,便領(lǐng)裁縫們進來替小姐挑選今晚生日宴的禮服。子夜圍著那一箱箱翠紅煙綠的綢緞瞅了一會,徑直走到一件素白衣衫面前,銀線滾邊,暗紫的茶花紋理鑲綴其中,素斂但不單薄,奇巧但不嘩眾。
一個挺拔的青年站了出來,濃眉朗目,眉眼間老實敦厚,腰間掛著一根軟皮尺。這件改良款素凈衫子正是出自他手。他瞥了子夜一眼,似是害羞,趕忙又把頭低下去,細看時耳朵根都紅了。子夜靜靜地站著,心想,這個男子真是好看,干凈的側(cè)臉修長的手指,還很老實呢,應(yīng)該是個頂溫柔的人吧。做出的衣服也是如此合意。而青年想的是,小姐的閨名真好聽,素尺素尺,和那一身皎白的肌膚一樣美。
這是子夜與小裁縫的第一次見面。青年來自楚家衣鋪,我們且叫他小楚好了。
這一個生日宴,老爺夫人很長臉,白家生意又上層樓;戲班子衣鋪子很高興,借勢賺了票銀子;親朋好友皆盡興,好吃好喝美婢如云。
最最滿足和欣喜的,還是子夜和小楚。他們認識了彼此,認定了今生的唯一。
可是誰也不知道,子夜的今生,那么短。
哦!其實有一個人是知道的。
之后的情節(jié),如每一個老套的愛情故事。窮小子與公主漸漸相知相愛相許,如膠似漆纏綿悱惻。如那六月的梅雨,剪不斷來勢愈兇。
小楚開始頻繁出入白家。借的是給小姐縫制衣服的名,打的是秉公而來量體裁衣的旗號。當然,行的是花前月下對酒當歌琴簫合鳴之事。
玫瑰色澤圍繞在子夜身邊,她總是歡喜地看著小楚忙前忙后,扯了一匹又一匹特別花色的布,輕輕地繞在自己身上,剪出行云流水般美妙的衣衫。小楚很珍惜他的那根軟皮尺,幾乎次次上白府都尺不離身,即使是偷偷與子夜幽會,也不從腰間解下。
子夜不問為什么,她只是很甜蜜很甜蜜。甜到忘了道士的提醒和自己的期限。
他們在初春的院子里補蝶,鳳蝶粉蝶蛺蝶絹蝶弄蝶珍蝶,其實子夜翩躚起來的身姿比蝴蝶還美,輕盈的少女,溺死在兇猛的愛情里。他們還會偷偷出門踏青,夏至斑斕而至,子夜和小楚走過艷紅的石榴樹,走過蟬鳴肆虐的郊外,陽光尖銳地照射著大地,子夜一陣陣眩暈。
他們在竹枝床上聽蛙聲雨落數(shù)星星銀河,夜涼如水。小楚總是很溫柔的環(huán)著子夜,子夜的手害羞地輕輕搭在小楚腰上,有嗑人的觸感,子夜愣了一下,才想起那是他掛皮尺的地方,手小心地縮了回來。
他們快樂地醉生夢死在布匹間,每次小楚都極盡溫柔的為子夜量出腰圍肩寬小腿長胯寬等等,每一厘尺寸都力求精準。柔軟的皮尺卷過子夜柔嫩白皙的膚,彈奏出優(yōu)雅的弧度和美妙的歌聲。小楚眼神沉溺,滿目柔情,看著美麗的少女,又似乎是看著那卷有著魔力的尺。
小楚抱怨過一次,皮尺舊了,用著不順手了。青年喃喃自語的模樣,子夜看了心疼又心驚。
少女與青年,一個嬌俏柔美,一個英俊敦厚。聽上去萬般般配天作之合。可惜看客們忘了,世上有一種事情叫做“門當戶對”。是了,白府里無人同意這身份懸殊的婚事。富家閨閣里的千金,一無所有父母雙亡的窮裁縫。好一出惹人憐憫賺人眼淚的戲。
世上無不透風(fēng)的墻,這段情緣很快被白府知曉。白家老爺和夫人視小楚為豺狼又為垃圾,一文不值,想甩又不得。迫不得自家女兒,子夜又是哭鬧又是絕食,夫婦倆又急又無奈,只得逼楚家衣鋪換個人來做生意,原先的小楚是萬萬不能要了。把子夜軟禁房中,又嚴加看守,不讓小楚進白家門,這才讓情勢稍稍緩了點。
開始時子夜還會抗議吵鬧,后來不知怎的,突然就消停了,似乎想通了什么一般。
子夜開始準備著什么,小心翼翼,眼里閃著期待和躲藏的光。她捏緊了素白衣衫的一角。那里是小楚捎來的紙條,三日后,子時后山竹林。
她不知道他是怎樣托人帶進來這張紙條。但是她相信她的小楚,永遠不會拋下她,永遠與她在一起。
三日后,白府上下亂騰一片,滿座皆驚。
白家小姐子夜失蹤了。
屋里沒有,府里沒有,院子里沒有。甚至整個桑州城也沒有。白老爺動用各方關(guān)系尋找,城內(nèi)城外,方圓五百里。愣是找不出子夜這個人,就像是一瞬間蒸發(fā)了。
白夫人郁郁寡歡,整整日以淚洗面。突然有一天她一個激靈,小楚。是,小楚,一定是他帶走了自己的寶貝女兒。白老爺連忙差人去查,果然,自一周前小楚已辭去了楚家衣鋪的裁縫伙計職位。只帶著他的一卷軟皮尺走了。
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同時失蹤,又恰是家里長輩阻攔不能在一起的苦命鴛鴦。答案呼之欲出,私奔。
是答案。還是真相。
白老爺和夫人丟不起這個臉。只得作罷。白府匆匆的掩埋了此事,只對外稱小姐子夜突染頑疾,被送往湘域親戚家治病。
那廂老爺氣急敗壞,說什么活不過二十歲,倒是和野小子私奔去了,連孝道也不盡了,真是不肖。那邊夫人勸道,算了,只要子夜幸福就好,別在外受累了,興許沒個幾年見你氣消了就回來了呢。
后來,慢慢的大家也就忘了,白府曾經(jīng)有過一個千金。一個喚子夜,小字素尺的閨閣姑娘。
這件家里丑事瞬間被時間的齒輪遺忘。私奔,竟?jié)u成了大戶人家小姐們津津樂道心向往之的愛情神話。
當然,更不會有人記得,楚家衣鋪曾有一個英俊寡言的小裁縫。他有一柄異常珍惜的皮尺。后來,衣鋪來了新的裁縫,可以裁剪出更好更美的羅裳。
有人說,曾經(jīng)看過子夜,和一個俊挺老實的青年在一起。
也有人說,見過一個滿身是血的瘋女人,皮膚被撕盡,看那神色,竟有些似子夜。
每每說到這,所有人都嗤笑。愛情故事怎么給說成恐怖段子了。
還有人說。
又是一年驚蟄。
家家祭白虎,用紙繪制成白老虎的模樣,一般為黃色黑斑紋,口角畫有一對獠牙。拜祭時,以肥豬血喂之,使其吃飽后不再出口傷人,繼而以生豬肉抹在紙老虎的嘴上,使之充滿油水,不能張口說人是非。
也有婦人一邊用木拖鞋拍打紙公仔,一邊口中念念有詞:“打你個小人頭,打到你有氣冇定抖,打到你食親野都嘔。”
每家每戶掛滿清香、艾草,驅(qū)趕蛇、蟲、蚊、鼠。
白老爺想,真是看不到子夜的二十歲生辰了啊。不知她在哪里。
有一個青年,青色衣衫,濃眉朗目,眉眼間盡是溫柔,看上去老實敦厚。一個人獨來獨往。
總是有人看見他腰間掛著一卷軟皮尺。素白的皮面,紋理自然舒服。
又有眼尖的人認出,這柄尺不是原先那根了,更白更滑。便笑他,哪里尋來的好東西。
青年神色似笑非笑。他溫和的撫摸它,如同撫摸一個情人。從不拿下來,從不丟下。
是了,永遠在一起。
短篇鬼故事art文字稿本2: 追悼會
今早起來接到了海路的電話,上學(xué)時我們就不是很能合得到一起的,他是滿族人,據(jù)說還是個八旗子弟的后代,他的姓很長,直到現(xiàn)在我都沒有記住。
聽著電話里寒暄的聲音,又看看時間,我急道:“海路,有什么你直接說成嗎?我來不及上班了。”
“哦!”
電話那頭應(yīng)了一聲,有些尷尬的開口:“那個,我爸后天早晨開追悼會,能麻煩你過來嗎?”
“啊?”
我愣了一下,他爸開追悼會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干嘛找我?
也許是知道這樣說有些唐突,海路忙解釋:“你也知道的,我們家在過去也算個八旗,現(xiàn)在雖然不講究這些了,我爸也是這樣端著過了一輩子,我就是想讓他走的體面點,老同學(xué)了,幫個忙吧?”
我本來不想去的,可聽他最后這句老同學(xué),倒有些讓我不好意思起來,我想了想說:“咱們班的還有誰去?”
海路一聽我這話就知道有戲,忙應(yīng)道:“嚴明和李陽都去,我記得你們仨那時玩的最好了!”
我想了想,反正和嚴明他們也一段時間沒聯(lián)系了,就當是同學(xué)聚會應(yīng)了下來。下午嚴明就打來了電話,讓我后天早晨早著點,別這事也誤了,丟人!
那天早晨,嚴明五點就來電話讓我起床,說是海路租的車六點在廣場等著。
我迷迷糊糊地看了一下時間,有些發(fā)愁,“怎么這么早?不是九點才開嗎?在哪開呀?”
嚴明打了個哈欠,聽聲音也沒睡醒:“不知道,管他的,反正車接車送,快點啊,到時候廣場見。”
接完電話我便起了床,收拾完才剛剛過了二十分鐘,因為廣場離我家很近,我便走了過去。
早晨空氣很好,晨練的人也很多,隔壁阿姨買菜回來,見我這么早,詫異地看著我笑笑:“呦!今兒怎么這么早?難得呀!今兒阿姨燉湯,晚上來喝點。”
我尷尬地笑笑,拒絕了她的好意。都說人閑了就愿意鼓搗些事做,我搬來這里才剛剛?cè)齻€月,她就開始張羅著給我找對象,每次都被我婉拒?,F(xiàn)在看著我住這快三年了,終生大事還是沒有半點眉目,她更是著急了起來,說是今晚兒上讓我去喝湯,實際上也就是給我介紹對象。
想著想著已經(jīng)到了廣場,嚴明看到我,和李陽迎了過來,先是猛得拍我肩膀一下,害我一個趔趄險些跌倒,李陽還幫腔著笑我這么些年,一點長進都沒有。
我狠瞪他們一眼剛要還口,司機有些不耐煩地伸出頭看著我們:“你們快點,成嗎?一車人等著你們呢!”
也許是去參加追悼會的緣故,車上的氣氛很壓抑,人人穿著深色的衣服,不管是真是假,都做足了一副悲哀的表情。
我靠著嚴明微微打著盹,卻不敢睡著了,到了殯儀館的時候已經(jīng)八點半,這個殯儀館外部很是破敗,我不禁詫異,不是請這么多人就為了體面嗎?在這么個破地辦是什么意思?
我看了嚴明一眼,嚴明的表情也很詫異,跟著領(lǐng)路的人進了殯儀館,七轉(zhuǎn)八轉(zhuǎn)到了一個大廳,他給我們安排好座位后便出去了,因為是第一次參加追悼會,心中滿是好奇,我四處打量著這里,除了中間的座位和正前方水晶棺之外,四周空的讓人咋舌,我不禁疑惑,為什么沒有花圈或者挽聯(lián)什么的?
剛要問嚴明是怎么一回事,就有一個六七十歲的老頭站到了正前方,他手中拿著厚厚的稿子,先是感謝,然后開始了致辭。
這一番致辭說了近兩個小時,然后是瞻仰遺容安慰家屬。走過水晶棺的時候,我只是微瞟了一眼,海路的父親很黑、很瘦,整個人裹在藍色的中山裝內(nèi),看起來也算是安詳。
繞過水晶棺,一旁站著的全是家屬,走過他們身邊,我跟著走過人的動作,說著無關(guān)痛癢的安慰。追悼會后便是火葬,與請來的賓客便沒了什么關(guān)系。
看著海路的父親被推走,海路走到前面鞠了個躬,很是誠懇。他指了指一旁的走廊說:“為了感謝大家來送我父親最后一程,特地準備了禮品,請大家從這里拿牌子去領(lǐng)禮品。”
說完他便消失在了視線。
我本想喊嚴明和李陽一起去的,可誰知一轉(zhuǎn)眼兩人都不見了影子,于是也樂得自在,我先去了趟衛(wèi)生間。
這里的衛(wèi)生間很奇怪,只有兩間并排著,可是卻大小不一,一個極寬敞,一個極狹小。任何正常人都是選寬敞的,我自然也是。可是寬敞的那間卻無論如何都打不開,我疑惑的打開那間狹小的,不知道是我的幻覺還是真是如此,只覺得那間狹小的越來越小,仿佛正在慢慢合攏。我慌忙跑出來,有些后怕地看著那間,可是一切如常,絲毫看不出有什么不對的地方。我拍拍胸口,心想也許只是幻覺,卻再不敢往里面去半分了。
出了衛(wèi)生間左轉(zhuǎn)便是領(lǐng)獎品的走廊,那條走廊極長,一眼看不到盡頭,也許是這里本就腐舊的原因,走廊很黑,帶了些潮氣,讓人僅看過去便不太舒服,仿佛是剛被開出的古墓的那條墓道一般。
“姐姐?”
就在我思量的時候,一個略微尖細的聲音打斷了我,我回過頭,面前是一個十八九歲的女孩。
她對我笑笑,蒼白的臉有點疼痛的扭曲,她指指她的腳說:“我剛剛跑得急,崴了腳,前面有個醫(yī)務(wù)室,你能扶我過去嗎?”
我點點頭,伸手扶過她,只覺得她身上很僵硬,我對她笑笑:“沒事,你把重量放我身上吧。”
那女孩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指著走廊右側(cè)第七間房說:“就是那一間。”
我應(yīng)了聲,將她扶了過去,那間醫(yī)務(wù)室不大,昏黃的燈光襯著里面陳設(shè)也很舊,抑或是本就是很舊的東西。
我敲了兩下門,半晌才有一個聲音應(yīng)了一聲,一個年過半百的醫(yī)生走到門口,打量了我一眼說:“你要補哪?”
我搖搖頭:“我哪都沒壞。”
那醫(yī)生點點頭,扶過我手里的女孩說:“你去對面拿個竹排領(lǐng)獎品吧。”
我說不要,可那里領(lǐng)竹排的人已經(jīng)將竹排放進我的手心,他指了指盡頭說:“往那里去。”
我看著手中的竹排,猶豫地看了眼看不到的盡頭,鬼使神差地往盡頭走去。
往那里走的路上,我清楚的感覺到這是條上坡路,我走的很費勁,走了近一個小時才到了出口。出口處是一個鐵質(zhì)的樓梯,我順著樓梯爬上去,面前出現(xiàn)一扇小門,我推開小門,發(fā)出一聲像是硬物劃過黑板的聲音,那種聲音,不論是學(xué)生時代,還是如今都是讓人異常厭煩的聲音。
我呼了口氣,走到門外的鐵臺上,可能是這里經(jīng)久沒有人來了,走上去發(fā)出“悾!悾!”的聲音讓人不安,我往前走了兩步,面前出現(xiàn)一扇木門,我找了半晌,除了門上有空隙能爬出一個人之外,沒有其他出口。
我翻過木門,落到了一個土坡上,不遠處有一個方形的土堆,嚴明和李陽站在上面,看到我后朝我招招手,有些埋怨地看著我說:“你怎么這么久?”
我有些詫異,明明是他們沒有說一聲便走開的,為什么怪到我頭上了呢?
我搖搖頭,向他們走去,他們見我過來,跳到一旁的土坡上,輕捷地像是十年前的少年。我走過去,本也想學(xué)著他們的樣子跳上去,可是不知是年齡大了還是體重增了,半晌我都沒能跳上去。
他們看著我的樣子,嗤笑著說:“你怎么越發(fā)的笨了?”
我撇撇嘴,不以為然,繞了個彎路上了那條坡,他們兩個在前面等著,等我過去了一塊往上面走去。
因為我本就恐高,越往上走就越是膽怯,待走到半山坡的時候,左邊出現(xiàn)一條類似于長亭的東西,上面覆滿了爬山虎,只是與長亭不同的是這個亭子極矮,要通過必須90度弓著身子才能過去。
嚴明看那亭子一眼對李陽說:“從這里過去吧,外面熱死了。”
李陽與他一拍即合,立即俯身鉆了進去,我在一旁站了半晌,眼看就看不到他們了,盡管心里恐懼,卻仍舊壓著身子跟了進去。
里面沒有我想象的那樣黑,除了入口那里覆得爬山虎有些濃密之外,里面的都很稀疏,陽光投下來,地上布滿了光斑,我深呼了口氣往里走去,半晌未見他們的身影,不覺有些害怕。
我停在那里喊道:“嚴明、李陽。”
聲音順著通道傳下去,就像是一顆石子落入了無底洞,只是落下,卻驚不起任何聲響,我連著叫了好半天,都沒有反應(yīng),我本想出去,可想著空無一人的山坡,又硬著頭皮往里走去。
我沒有想過再走三分鐘就能看到他們,畢竟那樣大的聲音都沒有回應(yīng),我實在想不到他們就在我不遠處。而在他們不遠處有一只通體漆黑的巨型蜘蛛,擋住了去路,他們聽到我來得聲響,僵硬地回過頭,我呆怔在那里,渾身止不住地抖了起來。
就在他們回頭看我的空當,那只蜘蛛移開了腳步,我們一驚,回過頭沒命地往外面跑去,可沒跑兩步我便跌倒在地,顧不得爬起來,我費力地往前爬,眼看著他們兩人從我身旁跑過,我有些絕望的感覺,趴在地上,我壓下頭,只是不愿看自己就這樣死去。
預(yù)期的疼痛沒有到來,只是傳來了兩聲慘呼,聲音響畢良久我仍舊趴著不敢動彈,直到月升中天我才緩緩抬起頭,夜里的山坡有些冷,即便是在這覆滿爬山虎的亭子中,我還是感到了那樣的寒意。
我咬緊牙關(guān),緩緩?fù)馀廊?,地上覆滿了爬山虎的疏影,而透過縫隙,我依稀看到的月亮是那種奇異的血紅色。
出了亭子,站在高高的山坡上,我依稀看到嚴明和李陽的影子消失在血紅的月色中,我伸手去抓,卻只是虛影,那時我忘了恐懼,只是站在山坡上不停地哭,哭地眼睛紅腫。
電話響起的時候,我還在流著淚,枕頭濕了一大片,摸了半天才接起電話,電話那端是嚴明有些生氣的聲音:“你干什么呢?這么久才接電話,快點收拾收拾廣場見!”
嚴明說完不等我說話便掛了電話,我呆呆看著忙音的話筒,有些失神。
鬧鐘的時針指在五的位置,外面的天已大亮,我起身穿了一套深色衣服便出了門,現(xiàn)在這個時間外面空氣正好,晨練的人很多,隔壁的阿姨買了菜正往回走,她看到我,曖昧的笑笑,指了指豐富地菜色說:“晚上到阿姨家吃飯吧。”
我有些無力地搖搖頭往廣場走去,到了那里時人基本上已經(jīng)到齊,可我卻始終沒有找到嚴明和李陽。
我掏出電話剛要撥號,同班的幾個同學(xué)急急跑來,臉上滿是汗水,他們跑到我面前,拉過我直接就說:“別去海路他爸的追悼會了,李陽和嚴明出事了!”
跟著他們來到醫(yī)院,沒再往手術(shù)室走,直接去的太平間,嚴明和李陽躺在那里,身上布滿血漬,臉上猶帶著車禍最后一霎的驚恐表情,我看著他們,身上一陣發(fā)冷,我從沒想過夢中的一些片段竟也會成為現(xiàn)實。
出了太平間我沒有回家,去了小區(qū)附近的一個公園,現(xiàn)在正是早晨□□點,閑暇的老人在湖邊拉著二胡,唱著小曲,我隨便找了個石凳坐了下來,面前來來回回過著人,不時有個老太太神神叨叨說著鬼話,可我卻再也笑不出來了。
李陽和嚴明的追悼會定在七天之后,也許他們既是同學(xué),又是同事,他們的追悼會選的是同一個殯儀館,一場完了,接著便又是一場。
那天我到的很早,也許是年輕,也許是死時的樣子不夠安詳,嚴明和李陽還在畫著妝,問過工作人員化妝間的位置,我便往里走去,突然覺得這里的構(gòu)造和夢里的一樣,想到此,我不覺嚇出一身冷汗。
可轉(zhuǎn)念一想,又覺得是在自己嚇自己,于是抬腳往那條走廊走去,走廊的最邊是衛(wèi)生間,我打開衛(wèi)生間的門,里面同夢里一樣并排著兩個廁所,卻寬度一樣,每一個都能打開,我舒了口氣,出了衛(wèi)生間,心中一陣寬慰,畢竟夢還是夢。
我看了眼走廊右邊的房間,一時忘了化妝間是第幾間,就在此時,過來一個十八九歲的女孩,長的很清秀,八分像嚴明,應(yīng)該是嚴明的妹妹,她一雙眼睛哭得紅腫紅腫,甚是可憐。
我走她跟前,問道:“你知道化妝間在哪嗎?”
那女孩看我一眼,指了指右邊那一排屋子說:“第七間。”
說完她便進了衛(wèi)生間。
走到第七個房門前,我輕敲了一下門,開門的是一個年輕的小伙子,怎么看也不過二十三四,他看我一眼問:“什么事?”
我說:“我想看一下我朋友。”
“哦。”那小伙子點點頭,把我讓了進去。
那間屋子很大,停十個尸體都綽綽有余,嚴明的妝已畫好,我看著他年輕卻又毫無生氣的臉心中微微嘆息,如果那天晚上的夢中我攔著他們不進那亭子,是不是就不會出這樣的事情?
就在我沉思的時候,門再次響了,化妝的小伙子正給李陽畫著,他看我一眼說:“麻煩你幫忙開下門,我騰不開手。”
門外站著是剛剛的女孩,估計是在衛(wèi)生間哭了半晌才歇了氣,現(xiàn)在還有些微喘,她看了眼化妝的女孩說:“請問嚴明畫好了嗎?”
化妝的小伙子點點頭說:“好了,推出去吧。”
那女孩點點頭,過去推嚴明,我也過去搭了把手,跟著出了化妝間,這兩場追悼會開完才剛剛十一點,我再次走到那條走廊,好奇心驅(qū)使我往盡頭走去,我想知道這盡頭是不是如夢中一般出現(xiàn)個鐵門什么的,事實讓我失望了,這條走廊的盡頭分成了兩條走廊,沒有鐵門,沒有山坡,沒有亭子,那些仍舊只是我的夢。
嚴明和李陽過世后,我整個人低迷不少,一時感嘆青春易老,一時又感嘆生命易逝。這翻來覆去的思想,足足把我折磨得病了兩個星期才好了過來,有時夜里醒來,腦中殘留著若有若無的夢,翻身睡去后,第二天便又忘了個干干凈凈。
后來聽人說,蜘蛛是地獄的貴人,算是引渡者,紅色的月亮代表著災(zāi)難,而這一切卻又源于我的似夢非夢。
短篇鬼故事art文字稿本3: 致命微博
當程旭看清被害者的臉,驚恐地退后好幾步,渾身抖得像篩糠,怎么會是她?為什么會是她!
被害者是一名年輕的女子,前胸一共被刺五刀,尸體下面有大量暗紅色血跡,已經(jīng)干涸。左右臉頰分別有兩道深一公分的劃痕,皮肉外翻,骨頭依稀可見。
刑警隊長董林還是第一次見到程旭失態(tài)的樣子,這名年輕的法醫(yī)自兩年前進入刑偵大隊技術(shù)中隊,一直給人冷靜穩(wěn)重的印象,即使是面對腐尸、碎尸也不曾變色,過硬的技術(shù)和嚴密的邏輯推理能力更是在偵破疑難案件中起到關(guān)鍵作用。
他的反應(yīng)如此不尋常,只可能有一個理由,董林問道:“程法醫(yī),你認識被害者?”
“她是我的前女友魏雪倩。”
魏雪倩是程旭讀大學(xué)時交往的女朋友,26歲,證券投資公司高級白領(lǐng),兩人于半年前分手。
遇到這種事,他的心情肯定好不了,董林建議將這件案子交由其他法醫(yī)負責(zé),但程旭堅持要親手替魏雪倩做解剖。
尸體解剖結(jié)果顯示:致命傷在左胸,死亡時間應(yīng)為夜間十點至凌晨一點之間。兇手應(yīng)該是從背后將她抱住,揮動右手連刺四刀,最后從正面刺中她的心臟。
程旭總結(jié)說:“兇手應(yīng)該不是慣犯,手法很生疏。但他對警方的偵破手段很熟悉,除了死者身上的傷痕,沒有留下指紋等線索。”
魏雪倩挎包里的現(xiàn)金和手機,以及身上的珠寶飾品等均未遺失,可以排除圖財害命的可能。衣物完好,也沒有被施暴的跡象,兇手到底為何殺她,臉上那四道深刻的劃痕又代表著什么?是仇恨,還是模仿作案?
二、爭執(zhí)
程旭望著微博里魏雪倩巧笑嫣然的照片發(fā)愣。半年前,她站在他面前,說她不能再忍受,要分手。他雖然心痛,但還是放手讓她離開。
點開魏雪倩昨天寫的博客,她說她終于成功了,“他”和女朋友分手了。博客里的她笑得很恣意,全然忘記昨天是她和程旭相戀四周年的紀念日。沒想到她會在這種特殊的日子被害。
太陽穴突突地跳動,頭疼得厲害,程旭喝了幾口熱茶,卻都醞釀成眼淚流了下來。
曾經(jīng)深愛過的人,轉(zhuǎn)眼變成他手中檢驗的尸體,他發(fā)誓要找出線索,將兇手繩之以法。
太陽穴猛地一跳,大腦快要爆裂一般,程旭疼得趴在電腦前直喘粗氣,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勉力爬起,原來是海德。
海德遞給他一瓶藥,不悅地說道:“怎么又忘記吃藥?”
程旭吞下兩片藥片,問海德昨晚去了哪里。海德半年前搬來與他同住,因為工作的原因,十天半月不歸家是家常便飯,程旭工作繁忙也沒時間管他,可巧每次頭疼得厲害他便回來了。
海德沒有回答,掃了一眼電腦屏幕,在他對面大大咧咧坐下,說道:“你怎么還沒忘記那個女人?不記得她當初怎么傷害你的了?”
程旭垂著頭半晌,消沉地說道:“她……死了。”
海德興奮地揚了揚眉:“她終于死了?這是好事!那種女人,早死早超生!”
海德討厭魏雪倩,老是罵她詛咒她也就算了,如今人都死了他還說這種風(fēng)涼話,實在可氣。程旭胸中竄起一股怒火,猛然揮拳打到他臉上。
海德眼中怒火燃燒,像一只發(fā)狂的野獸。
程旭以為依他火爆的脾氣,定會給他一頓好揍,沒想到他鐵青著臉一拳砸到墻上,摔門走了。
“海德!”
程旭看著自己的拳頭,有些后悔,半年前,剛和魏雪倩分手,他爛醉如泥地躺在街頭,要不是海德照顧他,開導(dǎo)他,他已經(jīng)醉死在垃圾桶也說不定。而頭疼的毛病,也是那時候留下的。
三、懷疑
第二天上班之前,程旭經(jīng)過海德的房間,房間門大開,里面卻沒人,估計他又出差了。
程旭搜腸刮肚地從記憶里和法醫(yī)的數(shù)據(jù)庫中查詢死者臉上被劃傷的案例,近十年,本市總共發(fā)生兩起。一起是妻子不滿丈夫有外遇,盛怒之下沖到情婦家中,用匕首將她刺死,并且劃花整張臉;另一起是一名大學(xué)女生,嫉妒朋友與自己暗戀已久的男生談戀愛,買通混混將朋友綁架毀容,她的朋友趁綁匪不注意想逃跑,被綁匪失手殺害。
程旭腦中電光一閃,迅速登陸微博,點開蕭憶的微博。
他仔細閱讀,終于在五月十四號也就是案發(fā)前一天的博文里看到這樣一句話:“我一直當她是我大學(xué)時最好的朋友,沒想到她居然背叛我,我恨!!!!!”
通過屏幕,他能清晰感受到“恨”字后面五個血紅驚嘆號傳達的恨意和怒氣。
程旭記得魏雪倩曾在微博里提起過“他”的女朋友懷疑他們的關(guān)系,難道雪倩真的介入蕭憶與林盛羽的感情,蕭憶一時氣憤將她殺害?
他們四人是大學(xué)同學(xué),當年魏雪倩一直暗戀林盛羽,而林盛羽卻喜歡與魏雪倩同一宿舍的蕭憶,林盛羽和蕭憶確定戀愛關(guān)系以后,魏雪倩也在他們二人的撮合下和林盛羽的哥們兒程旭談起了戀愛。她從來沒有愛過他,她愛的一直是林盛羽,這是魏雪倩在分手的時候說的話。
程旭吞了兩片藥片,閉上雙眼,揉著猛烈跳動的太陽穴。
“程法醫(yī),你的右手怎么了?”董林到技術(shù)科,想問程旭一些關(guān)于魏雪倩的事,注意到他的右手綁著紗布,不由好奇。
程旭連忙關(guān)閉微博,回答道:“沒事,不小心擦傷了。”
董林不再多問,簡單說明來意。
程旭明白,從理論上講,他這個被甩的前男友也有懷恨在心,作案的嫌疑,所以對董林的提問仔細而耐心地回答。但是他隱瞞了對蕭憶的懷疑,他想親自找出真相,以告慰魏雪倩在天之靈。
四、線索斷了
程旭約蕭憶在咖啡館見面,兩人聊起魏雪倩,氣氛顯得很沉重。
蕭憶突然哽咽起來:“我好后悔,我不該詛咒她的。”當時是她太生氣,所以才失去理智詛咒她死,沒想到她真的死了!
“是因為她和盛羽的事嗎?”
蕭憶莫名其妙:“關(guān)盛羽什么事?”
程旭脫口而出:“那你為何殺她?”
看到蕭憶錯愕的表情,程旭懊惱不已,作為法醫(yī),在毫無證據(jù)的情況下問出這樣的話,他的冷靜和沉著哪里去了?
蕭憶被說成殺人兇手,很是氣憤:“你胡說什么?我怎么可能殺她?”
程旭忍了很久,終究壓下滿腔疑問,盡量平和地問道:“那你說說,五月十五號的晚上你在哪里?”
“你又不是警察,我憑什么告訴你?”蕭憶惱怒不已,抓起挎包就要走人。
程旭抓住她,“既然沒做過,為何不敢告訴我?”
“我偏不說,你能拿我怎樣?”
他加重力道,面色變得很可怕:“不說清楚,別想走。”
蕭憶掙扎:“你瘋了,快放開我!”
店里的人看到他們爭執(zhí),注意力全部落在他們身上,連服務(wù)生都走過來提醒,程旭恢復(fù)理智,松開蕭憶的手,蕭憶瞪了他一眼,轉(zhuǎn)身走了。
出了咖啡館,程旭一直跟在蕭憶身后,見她站在路邊打了一個電話,然后進入商場閑逛,大概半小時以后,一輛黑色小轎車來接她,她和替她開車門的英俊男人動作親昵,透過車窗,程旭清楚地看到男人吻了她一下。
程旭的臉瞬間蒼白,那個男人并不是林盛羽。
他打電話給林盛羽,貌似無意地詢問起他和蕭憶的近況,林盛羽沉默了片刻:“我們兩天前分手了。”
“為什么?”
“還能有什么理由?她嫌棄我掙錢少!前天晚上我親眼撞見她和公司老板摟摟抱抱……”
林盛羽還說了什么,程旭一句也沒聽進去,原來雪倩遇害的那天蕭憶在和她的老板約會,難怪她不愿說出口。既然她沒有作案時間,那誰又是兇手?
記憶中蕭憶和林盛羽是多么相配的一對兒,羨煞校園里多少人,居然也因為那些可笑的理由分手了。程旭的頭又開始隱隱作疼。
蕭憶死了,死在郊區(qū)一處豪宅里,是和魏雪倩同樣的死法,右胸中了四刀,左胸一刀,臉頰上有四道很深的劃痕。
五、兇手突顯
兩起案件,作案的手段和尸體的死狀完全一樣,無疑出自一人之手,這引起局領(lǐng)導(dǎo)高度重視,董林肩上的壓力也很大。他又一次跑到技術(shù)科找程旭,一是為了驗尸結(jié)果,二是調(diào)查他與蕭憶的關(guān)系,有目擊者稱曾在案發(fā)前日看見他與被害者在咖啡館發(fā)生爭執(zhí)。
程旭將當日發(fā)生的事詳細講述,同時將蕭憶和魏雪倩微博里的內(nèi)容,以及自己的懷疑也和盤托出。
董林和幾位同事仔細研究了兩位被害者的微博,加上其他調(diào)查資料,最后縮小了偵查范圍,認為情殺或報復(fù)的可能性很大,決定從被害者認識的人著手,林盛羽、程旭自然也被列為嫌疑人。
刑警隊對鎖定目標迅速展開調(diào)查,程旭也因此暫停當前的工作,將整理的資料交由其他法醫(yī)負責(zé)。他決定回家之前去一趟診所,近日頭疼病頻發(fā),醫(yī)生開的藥已經(jīng)吃完了,他順手將空藥瓶扔到垃圾桶便出了門。
兩天過去了,案件還是沒有突破性進展。程旭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家,登陸微博寫下一天的工作和感悟,這是他兩年來一直保持的習(xí)慣,不管多忙總要抽出時間更新微博。
他無意間發(fā)現(xiàn)一篇題為“糾結(jié)”的博文,是一個女孩子煩惱到底要不要和談了三年的男朋友分手,因為她的家人嫌棄男友沒出息,一邊逼她分手,一邊替她張羅相親,最近有一個很優(yōu)秀的相親對象追她,她就開始動搖了。
“這種見異思遷的女人,都該死!”
冷不丁聽到充滿恨意的話,程旭嚇了一跳,回頭一看,海德陰沉著臉站在他身后。
“你沒有出差?”
海德不搭話,一把將他拉開,自己坐到電腦面前,聚精會神地瀏覽文章,還不停地用筆在紙上寫著什么。
程旭掃了一眼,發(fā)現(xiàn)是一些地名或者人名,不由好奇地問他在做什么。
海德頭也不回地回道:“找出那個女人!”
“你找她做什么?”
“因為她該死!”他的聲音冷酷,嚴肅,根本不像是開玩笑。
他放下鼠標,不知從哪里掏出一把匕首,盯著程旭猙獰地笑,充血的雙眼殘忍而恐怖,像是來自地獄的惡魔。
程旭腦子轟隆一聲,猶如爆發(fā)的火山,炙熱的巖漿灼燒著他的神經(jīng),一幕幕回憶撲面而來,海德對魏雪倩的厭惡,咒罵,每次談及她時恨不得她死的兇狠表情。
程旭猛然了悟,后退幾步,痛苦地說道:“雪倩和蕭憶都是你殺的?”
“一個耍盡心機玩弄他人的感情,一個貪慕虛榮見異思遷,她們都該死!”
“你瘋了!”
望著面前瘋狂嗜血的海德,文弱的程旭突然爆發(fā)出強大的力量,將他撲倒在地,順手摸到一條繩子將他捆綁在椅子上。就在他想打電話給董林的時候,他雙眼一黑,頭疼得暈了過去。
六、誰是真兇
程旭是在床上醒來的,他跑到書房,地上只有一根斷繩,早已沒有海德的蹤影。
他連忙尋找海德昨晚做記錄的那張紙,紙上記著好幾個地名,其中“天文館”三個字下面被重重地劃了一筆,他匆匆打開電腦,找到那篇名叫“糾結(jié)”的博文,博文里說追博主的相親對象約她上午十點在天文館見面。
海德一定是去找她了,那名女子有危險!
程旭一邊往天文館趕,一邊給董林打電話,說和他同住的海德就是兩樁命案的兇手,讓他趕緊帶人趕去天文館。
恰逢周二,天文館里人并不多,程旭剛出電梯便看到海德手持匕首向一名趴在欄桿上的女子走去,僅有兩米之遙。
程旭一邊提醒女子小心,一邊跑上前想攔住海德,女子卻突然轉(zhuǎn)過身,嚴肅地說道:“恭候多時了!”
程旭認識她,她是刑警隊的女刑警。
董林帶著一群警察從四面涌出,將他們團團圍住,董林站在人群中間,說道:“把刀放下!”
海德臉上毫無懼色,他緊緊握著刀,兇狠地盯著董林,隨時準備撲上去。
程旭忍不住出口勸解:“海德,把刀放下,不要再執(zhí)迷不悟了!”
“該把刀放下的是你,程法醫(yī)!”董林緊盯著程旭,一字一頓說道。
七、真相
程旭錯愕不已,猛地低頭,發(fā)現(xiàn)手中居然握著一把匕首,一陣刺骨的寒冷從腳底升至頭頂,他慌亂地環(huán)顧四周,哪里還有海德的影子,忙叫著他的名字尋找他。
董林同情地望著他:“你是解離性同一性障礙患者,換句話說,就是多重人格。海德活在你的心里,他并不是真實存在的。五月十六號的晚上,你的鄰居聽到從你房間傳來爭吵聲,趕來查看,正好撞見你右手滴著血往外走,嘴里還叫著“海德”,屋里卻沒有其他人。樓下的保安也說,曾經(jīng)看到你一個人喃喃自語,好像在和誰聊天。”
“因為魏雪倩一直愛著林盛羽,在你向她求婚之際,提出分手,你的心理遭受重大打擊,幾度陷入昏迷狀態(tài),在最落魄最需要人安慰的時候,你在自己心中制造出海德。他會受與你相同或類似的感情經(jīng)歷的觸動而犯罪。”。
匕首砰然落地,程旭不敢置信地望著自己的雙手:“不可能,你胡說,我不會上當!”
“魏雪倩撞到蕭憶與其他男人約會,一直對林盛羽有意的她便將這件事告訴給林盛羽,希望他們兩人就此分裂讓她有機可趁。她將這件事寫在微博里,不曾想刺激到你,你便化身海德,在她加班回家的路上將她殺害。她臉上的四道劃痕,應(yīng)該是代表你們四年的感情。蕭憶因魏雪倩告密而惱羞成怒,在微博里發(fā)泄情緒時被你留意到,進而發(fā)現(xiàn)她背叛林盛羽的事情,引起你內(nèi)心對女人的憤恨,便以同樣的手法將她殺害。”
“蕭憶的死,引起了我們的懷疑,通過調(diào)查,我發(fā)現(xiàn)你有頭疼的毛病,經(jīng)常服用鎮(zhèn)靜藥劑。”董林舉起一個藥瓶搖晃,說道:“這是被你丟棄在垃圾桶里的藥瓶,我們由此查出你在一家心理診所做心理治療,醫(yī)生說,你每次受到刺激,或者被傷害,就會頭疼,而存在于你心里的海德也會出現(xiàn)。所以我們故意寫了一篇博文,吸引你的注意。”
“不,海德他明明存在!”程旭瘋狂叫喊,突然拾起匕首,朝董林撲來,旁邊的刑警很快將他制服。
看著被隊友押著的程旭,董林嘆息道:“程法醫(yī),你破了很多案子,也幫了很多人,這次請你好好地贖罪,治好自己吧!”
每個人心里都住著一個魔鬼,小心,不要讓他沖出人性的牢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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