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臺稿件情感故事_遇見一場擦肩而過的想念(2)
電臺稿件情感故事_遇見一場擦肩而過的想念
電臺稿件情感故事篇三:不夠時間好好來愛你
如果一個人的初戀沉悶且冗長,不知算不算很奇怪。高三的時候,別人還都忙得昏天黑日,我父母就早早地替我辦全了出國手續(xù) ,只等我領(lǐng)到畢業(yè)證就可以去到美利堅了。
我們班上有個男生人稱大P的特能說,一般播音時間是早自習(xí)"體育快遞"課間插播"時政要聞"午間休"評書連播"晚自習(xí)CLASSICAL MUSIC,可每次考試他總有本事晃晃悠悠蹭到前幾名。班主任拿他沒辦法只好讓他在最后一排和我這個"逍遙人"一起"任逍遙"。
那時候大P又黑又瘦面目猙獰讀英文像《獅子王》里的土狼背古詩像剛中了舉的范進(jìn),真的,后來我們逛動物園猴子見了他都吱吱亂跑,他倒來勁了,拍我的頭沖猴兒們介紹:"THIS IS MY pet!"我也沒含糊,告訴他:"別喊了,看你的二大媽們都被你嚇跑了。"--這是后話了。
剛和我一桌的時候,有天晚自習(xí)他大唱《我的太陽》我在一旁偷著喝可樂, 唱到高音時他突然轉(zhuǎn)頭問了一句"嗓子怎么樣",我嘴里含著水差點(diǎn)全噴了,氣得我重捶了他好幾下。他卻跟沒事人似的,說我打人的姿勢不對所以不夠狠。我叫他教我,他到挺認(rèn)真,還叫我拿他開練。
第二天上學(xué)見著我他頭一句就是:"十三妹,昨兒你打我那幾拳都紫啦。"邊說還邊捋袖子叫我看。后來我想,這段感情大概就是從這兒開始的吧。 以后大P一直叫我十三妹。我跟大P的交情在相互抵毀和自我吹捧的主題下愈加鞏固。他生活在一個聒噪的世界里,總要發(fā)出各種各樣的聲響來引起別人的注 意,好像這樣就能證明他自己什么似的。
我習(xí)慣了他這樣,習(xí)慣了看他自己給自己出洋相,習(xí)慣了和他一天到晚吵吵鬧鬧。常常是上課我替他對答案他趴著睡覺 ;吃飯我吃瘦肉他吃肥肉因為他需要"營養(yǎng)";打架他不管輸贏我統(tǒng)統(tǒng)拍手稱快;自習(xí)我背單詞他用函數(shù)計算我的失憶率為88.7;放學(xué)走在樓道里我們還要大呼小 叫地互相嘲笑一番。 我們像哥們兒似的橫行高三年級,要多默契有多默契。
我聽過一種說法,每個人都是一段弧,能剛好湊成一個圓圈的兩個人是對 ,那時我特別相信這句話。我越來越感到我和大P的本質(zhì)是一模一樣的--簡單直接 ,毫無避諱。我自信比誰都了解他,因為他根本就是我自己嘛。有回我對大P說: "我好像在高三呆了一輩子。" 我沒理會大P大叫我"天山童姥",我心里有個念頭,這念頭關(guān)乎天長地久。
高三畢了業(yè),大P還是我哥們兒?,F(xiàn)在回想起來我們之間其實(shí)從來沒有牽涉過感情問題,因為我當(dāng)時覺得好多事沒有說出來的必要。我認(rèn)定了如果我喜歡他那么他肯定也喜歡我,這還用說嗎?我心里清楚我走了早晚會回來,因為我找到了我那半個圓圈,我以為這就是緣 分任誰也分不開那怕千回百轉(zhuǎn)。 臨走時大P說:"別得意,搞不好折騰了幾年還是我們倆。"這是我聽到他說的最后一句話,我永遠(yuǎn)都忘不了。
那年高考,大P進(jìn)了北大。而我剛到洛杉磯,隔壁的中餐館就發(fā)生爆炸,我家半面墻都沒了。我搬家,辦了一年休學(xué),給大P發(fā)了一封E-MAIL只有三個字"我搬了",沒告訴他我新家的電話。新家的鄰居有一對聾啞夫婦,家里的菜園是整個街區(qū)最好的。他們常送些新鮮蔬菜,我媽燒好了就叫他們過來吃。我從來沒見過這么恩愛的一對兒,有時候他們打手語,我看著看著就會想起那一個圓圈來,想起大P,心里一陣痛。
我買了本書,花了一個秋天自己學(xué)了手語。就這樣我慢慢進(jìn)入了這個毫無聲息的世界。他們聽不見,只能用密切的注視來感應(yīng)對方,那么平和從容,這是不得安生的大 P永遠(yuǎn)不能理解的世界。我閑來無事,除了陪陪鄰居練手語外,就是三天兩頭地往籃球館跑替大P收集 NBA球員簽名或者郵去本最新的卡通畫報,感動得他在E-MAIL上連寫了十幾個 :p ,還主動坦白正在追女生。
我呆坐在電腦前一個下午,反反復(fù)復(fù)跟自己說一句話 "別哭別哭這又沒什么不好",可到了吃晚飯的時候,我已經(jīng)流不出眼淚了。爸媽早就習(xí)慣了我這副精神恍惚的樣子,什么也沒問。再往后講就是春天了。我還是老樣子,只是手語有專業(yè)水準(zhǔn)了,大P在我這個"愛情導(dǎo)師"的悉心指導(dǎo)下,已初戰(zhàn)告捷。我想,只要他快樂,我就也該快樂,能做他的哥們兒,也不錯。紐約交響樂團(tuán)要來演出,我背著父母替別人剪草坪忙了一個月才攢夠門票。我偷偷把小型 錄音機(jī)帶了進(jìn)去,給大P灌了張LIVE版CLASSICAL MUSIC。大P回E-MAIL卻抱怨我只顧聽音樂會,第一盤早錄完了都不知道,漏了一大段。 我在心里默念著對不起對不起,眼淚又流了出來。 六月份我回北京,大P參加的辯論賽剛好決賽。我不想讓他知道我回來,悄悄溜進(jìn)了會場。
這一年來大P變得人五人六兒了,他總結(jié)陳辭時所有人都又笑又鼓掌的,我知道他發(fā)揮得很好, 我早就知道。辯論結(jié)束,大P他們贏了。下場時我看見一個長得挺清秀的女孩笑著朝大P迎了過去。但那一刻我知道,大P需要的是有人臨頭給他一盆冷水,這樣才不至于得意而忘了形,我知道,但這已不重要。
回美國后我的信箱里有兩封是大P的。第一封說他在辯論決賽場上看見一個人跟我簡直一模一樣,他叫十三妹那人沒理他,可見不是了,不過能像成這樣,真是奇了。第二封說他現(xiàn)在的女朋友雖好,但總感覺兩人之間隔著什么,問我怎么我們倆就可以直來直去呢?
我在電腦上打了一封回信,告訴他其實(shí)我才是他的那半個圓圈,只是我們再 也沒有辦法湊成一個圓。 這封信我存著沒發(fā)。我沒有告訴大P我家的電話。我總能很容易地得到球星簽名。我背著父母賺錢看演奏,連磁帶錄完了都不知道。我不想讓大P知道我回了北京。
我就這樣無聲無息地放棄了我的半個圓圈。因為,中餐館爆炸后,我只有靠助聽器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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