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哲學的認識論文
對哲學的認識論文
長期以來我國理論界對馬克思哲學與西方哲學的關系缺乏認真的反思,而這方面反思的缺席無論是對馬克思哲學的研究還是對西方哲學的研究說來都造成了一定的消極的影響。今天,重新反思這一關系的緊迫性和必要性已成了越來越多的學者的共識。以下是學習啦小編整理分享的關于對哲學的認識論文的相關文章,歡迎閱讀!
對哲學的認識論文篇一
對馬克思哲學與西方哲學關系的再認識
【 正 文 】
由于受傳統(tǒng)見解的 影響 ,長期以來我國 理論 界對馬克思 哲學 與西方哲學的關系缺乏認真的反思,而這方面反思的缺席無論是對馬克思哲學的 研究 還是對西方哲學的研究說來都造成了一定的消極的影響。今天,重新反思這一關系的緊迫性和必要性已成了越來越多的學者的共識。
一
對馬克思哲學與西方哲學關系的誤解和誤導主要表現(xiàn)為以下五種不同的類型:
第一種類型:片面地強調(diào)馬克思是 經(jīng)濟 學家和 社會 學家,不是哲學家,或至少認為他在西方哲學史上是沒有重要地位的。比如,德國著名哲學史家?guī)熘Z·費舍(Kuno Fischer)在其兩卷本的《新哲學史》中只有兩行字提到馬克思,而在德國另一位著名的哲學史家余柏威(Ueberweg)的《從19世紀初到當代的哲學史綱要》一書中,也只有兩頁提到馬克思和恩格斯的生平及其學說。按理說,在德國著名學者朗格(F.A.Lange)的《唯物主義史》中,馬克思的學說應該獲得充分的論述和評價了,但實際上也沒有。朗格只是在一些 歷史 性的腳注中提到馬克思,并稱他為“ 政治 經(jīng)濟學 發(fā)展 史上還活著的最偉大的專家。”(注:Karl Korsch,Marxism and philosophy,NLB 1970,pp.29-30.)但他并沒有把馬克思理解為哲學家。這種對馬克思的理解方式在本世紀20年代都還是很典型的。當然,這種理解方式的形成也和當時的歷史條件有一定的關系,因為馬克思在哲學研究上的一些重要的論著和手稿還沒有得到廣泛的傳播,有的甚至還沒有被發(fā)現(xiàn)。
第二種類型:片面地強調(diào)馬克思哲學的 科學 性和邏輯性,從而在一定程度上忽略了馬克思哲學與西方哲學中人文主義傳統(tǒng)之間的關系。恩格斯在談到馬克思的歷史觀時說,“這種歷史觀結(jié)束了歷史領域內(nèi)的哲學,正如辯證的 自然 觀使一切自然哲學都成為不必要的和不可能的一樣。……這樣,對于已經(jīng)從自然界和歷史中被驅(qū)逐出去的哲學來說,要是還留下什么的話,那就只留下一個純粹思想的領域:關于思維過程本身的 規(guī)律 的學說,即邏輯和辯證法。”(注:《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1972年版,第253頁。)從這段話中可以引申出兩個結(jié)論:其一,馬克思的歷史觀和恩格斯本人所強調(diào)的辯證的自然觀都不再是嚴格意義上的哲學學說。這從恩格斯的另一段話中也可得到印證。他在談到黑格爾已經(jīng)使以往所理解的哲學終結(jié)時指出:“我們就把沿著這個途徑達不到而且對每個個別人也是達不到的‘絕對真理’撇在一邊,而沿著實證科學和利用辯證思維對這些科學成果進行概括的途徑去追求可以達到的相對真理。”(注:《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1972年版,第215-216頁。)在這里,辯證的自然觀或歷史觀都不過是對自然科學或社會科學的成果進行概括 總結(jié) 的理論,哲學喪失了為一切實證科學澄明前提的基礎性作用。其二,哲學從自然界和歷史中被驅(qū)逐出來,只留下了一個純粹思想的領域,即純粹邏輯和純粹辯證法的領域。這個純粹思想的領域既然與自然和歷史都分離了,當然就不可能從根基上去關心并探討人的 問題 ,特別是異化勞動的問題。后來的列寧及前蘇聯(lián)、東歐和 中國 的哲學教科書之所以把邏輯、辯證法和認識論的一致理解為馬克思哲學的核心問題,其根源蓋出于此。所以薩特指責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出現(xiàn)了人學的飛地,主張用存在主義的學說來補充馬克思主義,并非空穴來風。作為中國的學者,我們也很容易理解,為什么““””以后討論的第一個問題是“人道主義和異化”的問題;為什么從1992年起全國會掀起一個“人文主義尋思熱”。馬克思哲學確有其邏輯性和科學性的一面,但更重要的卻是它的人文性,它對人的價值、自由、權(quán)利和全面發(fā)展的執(zhí)著的追求。只有肯定這一點,馬克思哲學與西方哲學的本質(zhì) 聯(lián)系才能充分地被揭示出來。
第三種類型:片面地強調(diào)馬克思哲學是對德國哲學遺產(chǎn)的繼承。列寧于1913年在《新啟蒙》雜志上 發(fā)表的 論文《馬克思主義的三個來源和三個組成部分》中提出了一個十分有影響的觀點:“馬克思的學說是人類在19世紀所創(chuàng)造的優(yōu)秀成果——德國的哲學、英國的政治經(jīng)濟學和法國的社會主義的當然繼承者。”(注:《列寧選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1975年版,第441-442頁。)其實,這一見解在恩格斯于1886年出版的《路德維希·費爾巴哈和德國古典哲學的終結(jié)》一書中已見端倪。毋庸諱言,這一見解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馬克思哲學與西方哲學傳統(tǒng)的關系。但問題在于,馬克思哲學與西方哲學的關系只能被歸結(jié)為與德國哲學的關系嗎?盡管在西方哲學史上德國哲學是比較晚出的,也就是說,它吸納了以前的西方哲學的重要遺產(chǎn),但這種吸納卻不能取代對以前的西方哲學發(fā)展的不同階段的研究。事實上,馬克思的博士論文就是研究古希臘哲學中德謨克利特和伊壁鳩魯在自然哲學上的差異的;17、18世紀歐洲的啟蒙學者,如洛克、盧梭、休謨等人的思想,特別是他們的社會政治思想曾經(jīng)對馬克思產(chǎn)生過重大的影響(注:在談到17、18世紀的歐洲哲學家對馬克思的影響時,人們常常忽視了貝克萊。其實,貝克萊對“抽象的觀念”(abstract ideas)的批判,通過直接的和間接的方式對馬克思產(chǎn)生了重大的影響。馬克思對抽象物質(zhì)觀的批判即根源于此。關于這個問題,我們將另文論及。)。據(jù)盧卡奇的看法,馬克思之所以重視對人的有目的的活動,特別是勞動問題的研究,不但受到了康德的影響,而且也受到了古希臘哲學家亞里士多德的啟發(fā)。由此可見,肯定馬克思的哲學思想與德國哲學有著密切的聯(lián)系是對的,但對馬克思哲學與西方哲學的關系的理解僅限于此又是錯誤的,極易把馬克思哲學的來源簡單化和抽象化。
第四種類型是:強調(diào)馬克思哲學的獨創(chuàng)性和偉大性,以致于把它與整個西方哲學傳統(tǒng)對立起來,把它們之間的關系僅僅理解為批判者與被批判對象之間的關系。在前蘇聯(lián)、東歐和中國的哲學教科書中,這種類型的見解始終是占主導地位的。比如,迄今為止,在哲學二級學科的劃分中,中國的哲學研究機構(gòu)和大學里的哲學系仍然把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哲學和西方哲學作為最基本的二級學科。這種分類雖然突出了馬克思哲學在意識形態(tài)領域中的領導作用,但卻蘊含著一種危險,即把馬克思哲學與西方哲學割裂開來、對立起來。它給人造成的印象是:一方面,馬克思哲學成了無源之水、無本之木,它仿佛是橫空出世的,從來沒有受到過西方哲學傳統(tǒng)的滋養(yǎng);另一方面,馬克思哲學仿佛除了對西方哲學傳統(tǒng)進行批判和否定外,也沒有給西方哲學的發(fā)展提供任何積極的因素。這種類型的理解方式由于把馬克思哲學與西方哲學完全對立起來,因此既不能準確地理解馬克思哲學思想的來源、本質(zhì)和基本特征,也不能完整地理解西方哲學的發(fā)展史。
第五種類型:強調(diào)馬克思哲學是從屬于近代西方哲學的,它與當代西方哲學處于對立的狀態(tài)中。這種類型的見解主要受到列寧對 時代 判斷的影響。列寧認為,從上世紀末、本世紀初開始,資本主義的發(fā)展進入到帝國主義階段,帝國主義是腐朽的、垂死的、壟斷的資本主義,與帝國主義相應的意識形態(tài),特別是哲學自然也是腐朽的。由于受這種見解的影響,前蘇聯(lián)、東歐和中國的不少研究者都把馬克思哲學作為批判當代西方哲學的武器。這樣一來,馬克思哲學與當代西方哲學的關系就處于尖銳的對立中。實際上,正如海德格爾所指出的,馬克思和尼采的學說乃是對傳統(tǒng)的形而上學,特別是對近代形而上學的顛覆。在馬克思哲學中,盡管近代哲學影響的痕跡存在著,但就其本質(zhì)特征而言,馬克思哲學是從屬于當代西方哲學的。馬克思特別通過對 實踐及實踐的歷史性的澄明,超越了以笛卡爾作為肇始人的近代西方哲學的心物二元論,達到了當代哲學思維的高度,從而為當代西方哲學的發(fā)展提供了重要的推動力。
在當前的研究中,那種認為馬克思不是哲學家的錯誤見解已經(jīng)隨著馬克思的不少哲學手稿的發(fā)現(xiàn)而不攻自破了。然而,其他幾種類型的見解仍然擁有相當?shù)挠绊?,需要我們認真地加以反思和清理。
二
我們上面提到的種種錯誤的見解在當前的研究中表現(xiàn)為以下三種現(xiàn)象:一是把馬克思的哲學思想的來源窄化,即把德國古典哲學,特別是黑格爾和費爾巴哈的學說理解為馬克思哲學思想的根本來源;二是把馬克思的哲學立場簡單化,認為馬克思和整個西方哲學傳統(tǒng)(特別是當代西方哲學)的關系是對立的、批判的關系,而完全忽略了這一關系中的繼承的、融合的一面;三是把馬克思哲學思想的 內(nèi)容 片面化,即只強調(diào)馬克思對其學說的科學性(如政治經(jīng)濟學的科學性、科學社會主義等等)的追求,忽視了馬克思與整個西方人文主義傳統(tǒng)的繼承關系。下面,我們將對這三種現(xiàn)象進行具體的 分析 。
一是把馬克思哲學思想的來源窄化。在通常的哲學教科書中,馬克思哲學思想的來源不但被局限在德國古典哲學的框架內(nèi),而且進一步被窄化為黑格爾的辯證法和費爾巴哈的唯物主義。傳統(tǒng)的哲學教科書創(chuàng)造出了“合理內(nèi)核(黑格爾的辯證法)+基本內(nèi)核(費爾巴哈的唯物主義)=辯證唯物主義(即馬克思哲學)”的神話,并把邏輯學、認識論和辯證法三者的統(tǒng)一視為馬克思哲學關注的最基本的話題之一。由于把馬克思哲學思想的來源窄化了,馬克思與西方傳統(tǒng)中非德國古典哲學部分的聯(lián)系也就被掩蓋起來了。下面我們舉兩個例子來說明這方面的問題。
第一個例子是馬克思的自由觀與古希臘哲學,特別是伊壁鳩魯哲學之間的關系。在馬克思看來,古希臘哲學家德謨克利特尤其崇拜必然性:“德謨克利特把必然性看作現(xiàn)實性的反思形式。關于他,亞里士多德說過,他把一切都歸結(jié)為必然性。”(注:《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0卷,人民出版社1982年版,第203頁。)顯然,在這種對必然性的崇拜中,包含著對自由的完全否定。與德謨克利特不同,伊壁鳩魯雖然是原子論學說的堅定的擁護者,但他并不贊成德謨克利特關于必然性的觀念。他針鋒相對地指出:“被某些人當作萬物的主宰的必然性,是不存在的,寧肯說有些事物是偶然的,另一些事物則取決于我們的任意性。必然性是不容勸說的,反之,偶然性是不穩(wěn)定的。”(注:《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0卷,人民出版社1982年版,第204頁。)正是基于這種新的見解,伊壁鳩魯提出了著名的“原子偏斜說”,強調(diào)原子并不直線下落,而是可以作偏斜運動,萬物由此而生成。這種新的理論極大地推進了原子說的發(fā)展。為此,馬克思寫道:“眾所周知,偶然是伊壁鳩魯派居支配地位的范疇。”(注:《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0卷,人民出版社1982年版,第130頁。)伊壁鳩魯對必然性的否定和對偶然性的贊揚,實際上也就是對命運、天意的否定和對生活中的自由、幸福的肯定。所以馬克思評論說:“他主張精神的絕對自由。”(注:《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0卷,人民出版社1982年版,第46頁。)青年馬克思之所以潛心研讀伊壁鳩魯?shù)恼軐W著作,寫下了七個筆記,并把德謨克利特的自然哲學與伊壁鳩魯?shù)淖匀徽軐W的差異作為自己的博士論文來撰寫,正表明體現(xiàn)在伊壁鳩魯哲學中的自我意識和自由精神對他的自由觀的形成產(chǎn)生了重大的影響。 第二個例子是馬克思的平等觀和民主觀與法國 哲學 ,尤其是與盧梭哲學的密切 聯(lián)系。這一聯(lián)系也逸出了前蘇聯(lián)、東歐和 中國 的哲學教科書的視野。意大利學者德拉·沃爾佩(Galvano Della-Volpe)在《盧梭與馬克思》(1957)一書中曾對這一聯(lián)系作出了深入的探討。他認為,馬克思的 政治 哲學觀念與盧梭有著直接的聯(lián)系,特別是馬克思的《黑格爾法哲學批判》是“一部完全充滿了典型的盧梭人民主權(quán)思想的著作。”(注:Della-volpe,Rousseau and Marx,London 1978,p.144.)此外,馬克思在《哥達綱領批判》一書中關于“平等權(quán)利” 問題 的討論也受惠于盧梭于1755年出版的《論人類不平等的起源和基礎》一書的重大 影響 。德拉·沃爾佩還認為,盧梭提出的“平等的自由”的概念也對馬克思產(chǎn)生了重大的影響。從上面的論述可以看出,馬克思對西方哲學傳統(tǒng)的解讀并沒有停留在德國古典哲學的范圍之內(nèi)。馬克思是西方哲學傳統(tǒng)的全面的繼承者。
二是把馬克思的哲學立場簡單化,即把它與整個西方哲學的傳統(tǒng)簡單地對立起來。人們之所以引申出這樣的簡單化的結(jié)論,與他們對馬克思和恩格斯合著的《共產(chǎn)黨宣言》中的一句話的誤讀不無關系。這句話是:“共產(chǎn)主義革命就是同傳統(tǒng)的所有制關系實行徹底的決裂;毫不奇怪,它在自己的 發(fā)展 進程中要同傳統(tǒng)的觀念實行是徹底的決裂。”(注:《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4卷,第272頁。)事實上,馬克思在這里說的“傳統(tǒng)的觀念”主要是指與傳統(tǒng)私有制密切相關的政治觀念而言,這里說的“決裂”主要也是從政治立場上著眼的,并不意味著把自己的思想同一切傳統(tǒng)的觀念割裂開來并對立起來。上個世紀70年代,當?shù)聡?理論 界把黑格爾看作一條“死狗”時,馬克思卻 發(fā)表了如下的見解:“我要公開承認我是這位大思想家的學生,并且在關于價值理論的一章中,有些地方我甚至賣弄起黑格爾特有的表達方式。”(注:馬克思:《資本論》第1卷,人民出版社1975年版,第24頁。)在《1844年 經(jīng)濟 學哲學手稿》中,馬克思對黑格爾的《精神現(xiàn)象學》所取得的成果予以充分的肯定,他指出:“黑格爾的現(xiàn)象學及其最后成果——作為推動原則和創(chuàng)造原則的否定性的辯證法——的偉大之處首先在于,黑格爾把人的自我產(chǎn)生看作是一個過程,把對象化看作失去對象,看作外化和這種外化的揚棄;因而,他抓住了勞動的本質(zhì),把對象性的人、現(xiàn)實的因而是真正的人理解為他自己勞動的結(jié)果。”(注:《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2卷,人民出版社1979年版,第163頁。)雖然馬克思對黑格爾哲學中的神秘主義傾向有許多批評,但總是充分肯定他思想中合理的東西。馬克思用同樣的態(tài)度對待西方哲學史上的其他哲學家,如他對伊壁鳩魯哲學的贊揚、對法國啟蒙運動的高度評價、對英國唯物主義者的充分肯定和對費爾巴哈 歷史 地位的維護等等,都表明馬克思充分尊重并繼承了西方哲學的優(yōu)秀遺產(chǎn)。
如果看不到馬克思在這方面所做的巨大的努力,把馬克思哲學與整個西方哲學傳統(tǒng)簡單地對立起來,勢必把他的學說曲解為一種虛無主義。列寧在批評當時俄國的具有虛無主義傾向的所謂“無產(chǎn)階級 文化派”時,曾經(jīng)這樣寫道:“馬克思主義這一革命無產(chǎn)階級的思想體系贏得了世界歷史性的意義,是因為它并沒有拋棄資產(chǎn)階級 時代 最寶貴的成就,相反地卻吸收和改造了兩千多年來人類思想和文化發(fā)展中一切有價值的東西。”(注:《列寧選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1972年版,第362頁。)
三是把馬克思哲學的 內(nèi)容 片面化,把它曲解為只追求 科學 性的學說,忽視了馬克思與西方人文主義傳統(tǒng)之間的密切聯(lián)系。馬克思逝世后,考茨基作為第二國際的領袖之一,竭力把馬克思的哲學科學化。在他看來,既然馬克思發(fā)現(xiàn)了人類 社會 的運動 規(guī)律 ,革命就會像萬有引力定律一樣 自然 而然地發(fā)生,革命者只要等待這樣的結(jié)果出現(xiàn)就行了。正如本·阿格爾所指出的:“科學的馬克思主義往往未能超越純粹的決定論,從而失去其指導和幫助早期革命階級斗爭的潛在能力。”(注:本·阿格爾:《西方馬克思主義概論》,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1991年版,第122頁。)以后,在馬克思主義成為意識形態(tài)的東方社會主義國家中,馬克思哲學的科學性不斷地得到強調(diào),而其人文特征卻一再地被忽視。有趣的是,倒是存在主義哲學家重新發(fā)現(xiàn)了馬克思哲學的這一維度。海德格爾就說過:“因為馬克思在 體會到異化的時候深入到歷史的本質(zhì)性的一度中去了,所以馬克思主義關于歷史的觀點比其余的歷史優(yōu)越。但因為胡塞爾沒有,據(jù)我看來薩特也沒有在存在中認識到歷史事物的本質(zhì)性,所以現(xiàn)象學沒有、存在主義也沒有達到這樣的一度中,在此一度中才有可能有資格和馬克思主義交談。”(注:熊偉主編:《存在主義哲學資料選輯》,商務印書館1997年版,第380頁。)薩特在《辯證理性批判》一書中也強調(diào)了存在主義與馬克思學說在人的問題上的一致性。他這樣寫道:“存在主義和馬克思主義的目標是同一個,但后者把人吸收到理念之中,前者則在他所在的所有的地方,即在他 工作的地方、在他家里、在街上尋找他。”(注:薩特:《辯證理性批判》,安徽文藝出版社1998年版,第27頁。)事實上,馬克思哲學作為革命的、 實踐的哲學,人文關懷和全人類的解放始終在其學說中占據(jù)著主導性的位置。只有充分理解這一點,才會明白,片面地強調(diào)馬克思哲學的科學性、竭力把馬克思的學說學院化是在多大的程度上曲解了馬克思的本意。歷史和實踐一再告誡我們,在馬克思的學說成為意識形態(tài)的國家里,馬克思哲學的人文主義維度應當?shù)玫礁嗟膹娬{(diào),只有這樣,才能把人民群眾牢牢地團結(jié)起來,為共同的事業(yè)而奮斗。
三
如果從思維方式的角度進行檢討的話,我們就會發(fā)現(xiàn),對馬克思哲學與西方哲學關系的種種誤解是與人們?nèi)狈q證的思維密切相關的。
首先,我們必須看到,馬克思既繼承了整個西方哲學的優(yōu)秀遺產(chǎn),又超越了西方中心主義,特別是歐洲中心主義的視野。馬克思的《資本論》出版后,俄國民粹主義者米海洛夫斯基試圖把馬克思關于西歐資本主義起源的論述簡單地推廣到一切國家(包括俄國)中去。馬克思對他這種歐洲中心主義式的見解進行了嚴肅的批判:“他一定要把我關于西歐資本主義起源的歷史概述徹底變成一般發(fā)展道路的歷史哲學理論,一切民族,不管它們所處的歷史 環(huán)境如何,都注定要走這條道路,——以便最后都達到在保證社會勞動生產(chǎn)力既高度發(fā)展的同時又保證人類最全面的發(fā)展這樣一種經(jīng)濟形態(tài)。但是我要請他原諒。他這樣做會給我過多的榮譽,同時也會給我過多的侮辱。”(注:《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9卷,人民出版社1963年版,第130頁。)馬克思不但深入地 研究 了歐洲社會的歷史發(fā)展,而且也借助于人類學研究的資料,深入地思考了非歐洲社會發(fā)展的歷史傾向及兩種不同類型的社會之間的重大的差異,并堅決反對把歐洲社會研究中形成的一些見解簡單地推廣到非洲社會中去。在這個意義上我們可以說,馬克思既處在西方哲學文化的傳統(tǒng)之中,但又以一個世界主義者的遠大目光超越了這一傳統(tǒng)。
其次,馬克思哲學就其本質(zhì)而言,是從屬于當代西方哲學傳統(tǒng)的,但又吸收了近代西方哲學中許多合理的因素,這些因素在當代中國社會的發(fā)展中仍然具有重大的意義。正如傳統(tǒng)的思維方式把馬克思哲學視為近代哲學而與當代西方哲學尖銳地對立起來一樣,當今的思維方式則走向另一個極端,又把馬克思哲學作為當代哲學而與近代西方哲學尖銳地對立起來。我們認為,這兩個極端都是錯誤的。雖然馬克思哲學作為實踐哲學超越了笛卡爾式的二元論,但馬克思并沒有對近代西方哲學采取虛無主義的態(tài)度。馬克思對人的主體性的強調(diào)就是近代哲學的重要遺產(chǎn),而這一遺產(chǎn)在當代中國社會還是極端重要的,有人把馬克思的學說后 現(xiàn)代 主義化,提出要“消解主體性”,這顯然又從另一個極端曲解了馬克思的哲學。
最后,馬克思哲學既具有深厚的人文主義的基礎,又體現(xiàn)出尊重客觀規(guī)律的科學性。在馬克思的學說中,人文精神與科學精神是一致的,正如他自己所指出的:“自然科學往后將包括關于人的科學,正像關于人的科學包括自然科學一樣:這將是一門科學。”(注:《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2卷,第128頁。)總之,只有辯證地理解馬克思的哲學,才能真正把握它的實質(zhì),把握它與整個西方哲學傳統(tǒng)的本質(zhì)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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