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骨廟的傳說故事
摘錄:大海寬闊,無遮無攔,波濤洶涌。落入海中能被救上來的人,實在是很幸運了。以前在附近海域淺水的地方也曾發(fā)生人員不幸落海的事故,那些沒及時被搜救上來的人員,就永遠地葬身海底了。
魚骨廟的傳說
在緊靠渤海灣邊的寨上街大神堂村,舊時有一座龍王廟。據(jù)傳此廟是用魚骨為構(gòu)件建成的,因此,漁家人將它俗稱為“魚骨柱子廟”、“魚骨廟”。魚骨廟的存在,產(chǎn)生了許多離奇、美妙的傳說。在村民中一直到今天,都是一個說不盡的話題。
從小就在海邊玩兒水長大、身經(jīng)無數(shù)次風浪考驗、全身都散發(fā)著海水氣味的船工們,有誰經(jīng)歷過如此驚險的場面呢!現(xiàn)在,他們都被這突發(fā)、可怕的情況嚇得已經(jīng)苶傻了,有的人竟不由自主地大哭、大叫起來。
所幸,那些老駕長們,及時地穩(wěn)住了神兒。憑著多年在海上拼搏積累的經(jīng)驗,牢牢地抓住舵桿子,頑強地駕駛著漁船。李老大扯著嗓子吼:“快,快落蓬,把大蓬捆好了,免下(放下)大桅,拴緊艙蓋子。”三癩子抱著舵桿也吼起來:“快落篷、放桅、快放桅呀!”
船工們掙扎著把自家船的大桅桿免下(放下),降低了重心,減小了船的搖擺幅度。放下桅桿的漁船,比原來穩(wěn)當了很多。還沒來得及喘口氣,駕長李老大又扯著嗓子大吼:“大伙兒要穩(wěn)住、要齊心,快,快想辦法救人!”說著李老大、三癩子駕長把船駛到上風頭兒。另外的船,也趕緊把船駛過去。船工們忙用繩子系好艙蓋板和漁網(wǎng)漂頭(浮漂)、小水筲、板凳等船上所有能用的漂浮物,瞅準方向,抓住時機,順風順流拋入海中。
落水的人狠勁兒地抓住這救命的繩索、木板等物。船上的人們眼睛都急紅了,嗓子也喊啞了,誰也顧不上自個兒隨時都有船毀人亡的危險,豁出命地往上拉。
就在大伙兒快要救起最后的一個人時,一個大浪涌來,把那個人沖得不見了蹤影。這人,在海浪中上下翻滾、極力地掙扎著,一會兒就沉入水中。
就在此時,突然,他覺得好像有什么東西在拱他的大腿根子,軟乎乎的。啊!是一條魚鉆到了他的屁股底下,把他從水中一下子就托浮出海面。他感覺到這條魚很肥很長,全身光溜溜的,力氣也很大。
被卷走的人是陳二叔船上,也是全莊人水性最好的磕巴禿四爺。這四爺沒有頭發(fā),說話磕磕巴巴的,但他平時又總愛和大伙兒說笑話。盡管他在村里輩分比較大,可人們從來也不拿他的輩分受拘束,所以開著玩笑,就把他“磕巴禿四爺”的外號給叫響亮了。
大海寬闊,無遮無攔,波濤洶涌。落入海中能被救上來的人,實在是很幸運了。以前在附近海域淺水的地方也曾發(fā)生人員不幸落海的事故,那些沒及時被搜救上來的人員,就永遠地葬身海底了。
老駕長們一看禿四爺已經(jīng)沒了蹤影,就在那塊兒海面搜尋起來??赊D(zhuǎn)來轉(zhuǎn)去,過了多少個時辰,還是沒有看見四爺?shù)挠白?。這些船上的百八十號的人命,隨時都有被大風浪吃進去的危險。老駕長們通過鼓镲和手勢相互商量起來,實在是沒有別的法子了,只有趕緊駕船先躲一躲吧。
這場大風暴,來得急,走得也快,完全違反了漁民們總結(jié)的“是風刮三天”的規(guī)律。風暴過后,海面漸漸恢復(fù)了原來的摸樣,那些被吹散的漁船,敲起鼓镲循著聲音迅速地又聚攏在一起。
這時就聽李老大船上被救上來的人們哭嚎起來:“唉!家里的父母、老婆孩子還盼著我們多打魚,多掙點兒錢吶。”接著李老大船的人也哭開了:“那四爺?shù)膬鹤咏衲?lsquo;打網(wǎng)季’過了,還等著咱們這趟掙了錢,要準備結(jié)婚,家里人都眼巴眼望地盼著回去過好日子呢。”
“唉,誰承想,這還沒撒網(wǎng),還沒撈到一條魚呢,四爺?shù)拿拖葲]了!”
“唉呀,真是人窮命也短哪,難道他老人家真的就這樣見閻王爺去了嗎。”
“咳,四爺真是個苦命的人吶!”
“這下子算是完了,家里連個尸首都看不見。唉,你說,咱撐船人的命咋這么苦啊!”
平時四爺在村里和船上,無論誰家碰到啥為難著窄的事兒,特別是碰上莊里人家蓋房、泥房時,他老人家都毫不含糊地伸手幫忙。尤其是砸地基喊夯號子時,四爺?shù)纳らT兒豁亮,氣力足,他喊得號子連葷帶素,逗得人們精神頭兒十足,不覺累,因此都愿意跟著他一盤夯。在船上,別看他的輩分高、歲數(shù)大,可干起活兒來像個小伙子一樣,啥活兒也不落下風。尤其是在行船時,別人都進艙歇著或是拉磕說笑話,他卻總是擦船、整理網(wǎng)具、清理艙面、替換駕長看舵。
人們越想這些越傷心,越哭,聲也就越來越大。
駕長李老大把著舵桿,兩眼含著淚,強忍著說:“行了,我看爺兒幾個哭會兒就得了吧,咱們不如先給四爺磕幾個頭,送送他吧。”大家聽李老大駕長這么一說,也就逐漸地停止了哭聲,跪在那里磕起了頭。
聚攏在一起的各船上的老駕長們,連比劃帶吼地商量著繼續(xù)尋找四爺?shù)霓k法。李老大高聲喊:“我們不能扔下四爺就這么走了,就是尸首也要找到,帶回家去,要不咋向祖宗和家里人交待呀!”三癩子也吼著:“是呀,咱們還得接著找啊,把船分散開,大伙兒都盯住海面,各船都聽著老大船的鼓镲令子聲!”船上的人們一下子又忙活起來。
而此時的禿四爺,正像騎著一匹溫順的小馬駒一樣,兩腿緊緊地夾住肉乎乎的魚身子,雙腳使勁兒地踩住魚身兩邊的大翅子(魚鰭),倆手緊揪著魚背上直豎起的翅子,穩(wěn)穩(wěn)當當?shù)刈隰~脊背上面呢。
此處是深水海區(qū),海水冰涼刺骨。俗話兒說“東風六月寒”,更別說這是還沒到“谷雨節(jié)”的時候呢。那天,大東風刮得天昏地暗,讓船上的人們穿著棉襖,都直打冷戰(zhàn),而四爺卻一點兒都沒感到冷,泡在水里的多半截身子,覺得似乎還倒是挺溫乎的。